然天下动荡未止,反愈演愈烈。
张良、项羽之流,借榜单之势,暗中布局,步步为营,竟如鱼得水。
无需细想,嬴白亦知,那“最强武器”排行、“帝guo最强军团”名册,乃至江凌城所作所为,皆成他人棋局中的棋子。
如今风声渐紧,必有一场巨变将临。
尤其数日之后即将揭晓的大秦最强军团榜单,恐怕会掀起滔天巨浪。
但眼下,尚未等到那日,乱guo奸臣榜已惹出祸端。
赵成之辈不足为惧,蝼蚁而已,碾之即灭。
阎乐位列第五,也不过是砧上鱼肉,一脚便可踩死。
真正棘手的是岭南那些盘踞一方的人物。
赵佗、吴芮,还有南越诸王,东海之主,皆握兵权,名列多榜,根深蒂固。
彼处远离咸阳,山高路远,政令难达。
若派大军征讨,少则三年,多则五载,战火不熄。
一旦陷入持久鏖战,大秦必将内外交困,江山动摇。
“带下去!”嬴政袖袍一挥,未下令诛杀阎乐与赵成。
帝王威仪不容辩驳,亦不屑与微末之徒争口舌之利。
赵高伏地不起,身躯瑟瑟发抖,冷汗浸透衣襟。
嬴政转身凝视,目光如刃,淡淡开口:“中车府令,你弟忠心可嘉,女婿也甚是孝顺。”
语意森寒,字字如刀。
“五日内,所有官员不得擅离咸阳。”
言罢,目光移向不远处静立的嬴白。
嬴白心领神会。
新命将至。
“朕予你五日,赶赴岭南,将无诸、驺摇、吴芮、赵佗四人带回朝中。你可办得到?”嬴政声音低沉,却重若千钧。
“父皇放心!”嬴白踏前一步,眸光锐利如剑,声如金石,“凡危及大秦者,臣子虽远必诛!”
话音落下,他的视线冷冷扫过地上颤抖的赵高。
南海郡,岭南之地。
当年秦并六国,旋即调五十万大军南下,征伐百越。
百越非一国之名,乃众部族之统称,散居山林江海之间,风俗各异,部落林立。
这片土地之所以特殊,并非因其山水秀丽,而是因为自古栖居着众多古越族群。
吴越、扬越、东瓯、闽越、南越、西瓯、骆越……这些名字背后,是繁复的部族分支。人们将它们统称为“百越”。
在这片广袤的南方大地上,无诸与驺摇曾位列乱世奸臣之列。他们并非寻常人物,而是百越中称王的存在。无诸为闽越之主,驺摇则执掌东海越地,号为越东海王。
从广西至福建,绵延的海岸线与丘陵地带皆为百越所据。
这里山岭交错,密林深沼遍布,毒虫横行,气候湿热难耐。外人初来,往往水土不服,疫病缠身,难以立足。
当年始皇挥师南下,遣五十万大军征讨岭南,途中屡遭瘟疫重创,数次无功而返。为了征服这片土地,大秦付出的代价,远比北境对抗匈奴更为沉重。
至今,仍有五十万秦军驻扎于此,镇守边陲,压制百越各部。
百越之地虽被视为荒僻,却孕育出极为彪悍的战士。
每一个成年男子,生来便熟悉丛林穿行、山地伏击。他们不仅要应对险恶的自然环境,还要防备邻近部族的侵袭。
百越内部支系林立,彼此之间争斗不断。今日盟誓,明日刀兵相见,已是常态。
在这样的世界里,软弱意味着死亡,退让即是覆灭。生存只属于那些敢于搏杀之人。
弱肉强食的规则,在此地从未改变。
当大秦武将榜揭晓之时,百越出身者竟有多人上榜。
赵佗,现任岭南军团副将,便是其中之一。他曾随任嚣南征北战,如今实际掌控岭南军权。
无诸、驺摇亦榜上有名,不过是在那令人胆寒的乱世奸臣录中。
还有一人不可不提——吴芮。其名未显于军功,却暗藏风云之势。
就在一天前,天道皇榜再度显现,列出奸佞之徒,牵连甚广。名单一出,番禺城内气氛骤变。
番禺,乃南海郡治所,扼守后世珠江入海口。自此扬帆,可通四海。
城外南岭大营中,赵佗独坐帐内,眉头紧锁。
自将军任嚣病重卧床,军中事务尽归赵佗裁决。此前武将榜公布,他名列其中,声望日隆,本以为辅国能臣之位唾手可得。
岂料昨日榜单再启,他的名字竟赫然出现在“乱国奸臣榜”之上。
此事如雷霆霹雳,令他坐立难安。
此刻帐中尚有数人静坐。
皆为其族中亲信:族弟赵光,日后将据苍梧称王;长子赵始,年少果决;另有几位心腹将领,俱是握兵实权之人。
上首的赵佗面色凝重,目光低垂,似在思索一场即将降临的风暴。
天道皇榜揭晓,赵佗位列第六。
这个名次像一记重锤砸在他心上。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被冠以“乱国奸臣”之名。
可这榜单出自咸阳,承载着帝王意志,早已被视作不可违逆的天命。
信与不信,并不由他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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