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恩怨、锁链与突围
黑斗篷手里的骨头绿光暴涨，将矿洞映照得如同鬼域。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越来越多，仔细看去，竟是数不清的噬木虫，它们聚集在一起，像流淌的绿色潮水，正缓缓向这边蠕动。
“这些虫子，可是我特意为你们准备的‘礼物’。”黑斗篷的笑声嘶哑刺耳，“李疤子，你当年把我丢进虫窝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有今天？”
老疤——不，现在该叫他李疤子了——浑身剧烈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他死死盯着黑斗篷，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王奎！你这条毒蛇！当年若不是你私通山匪，出卖矿场，我怎么会……”
“住口！”黑斗篷猛地打断他，绿光笼罩的脸上看不清表情，声音却充满了怨毒，“出卖？我那是为了活下去！你李家占着矿场作威作福，多少人累死在矿洞里？我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林默听得心头一震。原来他们不是第一次打交道，这恩怨竟然牵扯到矿场和山匪？
“作威作福？”李疤子气得浑身发抖，断了的左臂都在抽搐，“我爹当年开矿场，给矿工发的工钱是别家的两倍！你赌博输光了家产，勾结山匪洗劫矿场，害死了多少人？若不是老金拼死护着我，我早就死在你手里了！”
他说着，猛地看向那头被铁链锁住的金鳞熊，眼眶通红：“老金为了救我，被山匪的陷阱伤了腿，又被你灌了迷药锁在这里，日夜受虫噬之苦……你还有脸提当年？”
金鳞熊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发出一声悲愤的咆哮，巨大的爪子疯狂抓挠着地面，铁链被绷得“嘎吱”作响，岩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
林默这才明白过来。李疤子和王奎（黑斗篷）本是旧识，因为矿场恩怨反目成仇。金鳞熊“老金”是李疤子的伙伴，却被王奎陷害，囚禁在这矿洞里多年。流民营被袭、营地遇袭，恐怕都是王奎为了报复李疤子而做的铺垫。
“恩怨？”王奎冷笑一声，“今天就了了这恩怨！老金被锁了这么多年，早就没了当年的凶性，你的胳膊也废了，还有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你们三个，今天一个都别想走！”
他猛地挥动手里的骨头，那些绿色的噬木虫瞬间加速，像潮水般涌了上来，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林默，带老金走！”李疤子突然喊道，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不是之前那把短刀，而是柄闪着寒光的猎刀，显然是藏了很久的防身利器，“我挡住他！”
“你疯了？”林默急忙道，“你的胳膊……”
“别废话！”李疤子瞪了他一眼，眼神却异常坚定，“老金不能死在这里！矿洞后面有个密道，能通到黑松林外面，你带着它走，去找‘铁山’，只有他能解开这锁链！”
林默还想说什么，却被金鳞熊的举动打断了。老金突然用头蹭了蹭他的肩膀，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托付。它虽然被锁链锁住，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此刻却燃起了久违的光芒。
“照顾好他！”李疤子大喊一声，竟然拖着断臂，挥舞着猎刀冲向了王奎。
王奎显然没料到他敢主动进攻，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自不量力！”他挥动骨头，指挥着噬木虫分作两拨，一拨围向李疤子，另一拨则继续扑向林默和老金。
“走！”林默不再犹豫，他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他冲到老金身边，看着那条拴住它腿的粗铁链，链环足有拳头大小，上面布满了锈迹，却异常坚固。
“砍锁链！用斧头砍锁链！”李疤子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伴随着金属碰撞和虫群的嘶鸣。
林默举起斧头，用尽全身力气劈向锁链。
“当！”
火星四溅，锁链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没用的！”王奎的笑声传来，“这锁链是用玄铁打造的，普通斧头砍不断！”
林默心急如焚，又劈了几斧，锁链依旧纹丝不动。虫群越来越近，已经能听到它们啃噬石头的“沙沙”声。
老金突然发出一声低吼，用没被锁住的那条腿猛地踹向岩壁。
“轰隆！”
岩壁震动，一块巨石从上方滚落，正好砸在锁链连接处。
“有了！”林默眼睛一亮，锁链虽然坚固，但和岩壁连接的铁环似乎有些松动。他立刻调整方向，挥斧猛劈那个铁环。
“当！当！当！”
连续十几斧下去，铁环终于出现了裂痕。
“快！再加把劲！”李疤子的声音带着喘息，显然快撑不住了。
林默咬紧牙关，凝聚全身力气，猛地一斧劈下。
“咔嚓！”
铁环应声而断！
锁链瞬间松弛，老金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积压多年的愤怒在此刻爆发。它猛地挣脱束缚，庞大的身躯撞向涌来的虫群，墨绿色的血液飞溅，那些噬木虫被撞得粉身碎骨。
“老金！”李疤子又惊又喜。
“走！”林默拍了拍老金的腿，示意它往矿洞深处走。老金很聪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就往黑暗中冲去，庞大的身躯在狭窄的矿道里竟异常灵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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