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基地的警报声渐渐平息,只剩下火焰燃烧后的噼啪声和人们压抑的喘息。林默抱着翅膀破损的岚,站在广场中央,看着那道被星银炮击中后彻底闭合的裂缝,指尖还残留着星银矿冰冷的触感。
雷拄着临时找来的木杖走过来,左臂依旧不自然地垂着,脸上却带着一丝笑意:“那黑袍人招了,说影组织的老巢在北方冻土的废弃矿区,血祭阵是他们最后的底牌。”他踢了踢脚下一块焦黑的碎石,“可惜没问出那个‘吾主’到底是什么东西。”
“管他是什么。”秦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长袍被触手撕开了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沾满尘土的内衬,“只要敢露头,咱们就再给它一炮。”说着拍了拍林默的肩膀,“小子,刚才那炮打得准,星银弹头的主意不错。”
林默笑了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岚。小家伙用脑袋蹭着他的手心,翅膀上的伤口渗出细小的血珠,却依旧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他掏出随身携带的草药膏——这是黑寡妇临走前塞给他的,据说加了止血草和凝露,对兽类伤口特别有效——小心翼翼地涂在岚的翅膀上。
“对了,黑寡妇呢?”林默突然想起没看到她的身影,刚才混乱中只顾着对付触手,竟没留意她去了哪里。
“在那边处理伤员呢。”雷朝着西侧指了指,“她刚才为了护一个小孩,被飞蛾蛰了胳膊,现在正强撑着给别人包扎。”
林默心里一紧,抱着岚快步走过去。果然,黑寡妇正坐在临时搭起的救护棚里,左臂袖子卷到肘部,露出一块红肿的伤口,上面还残留着飞蛾的磷粉。她正用绷带缠着一个士兵的腿,额头上渗着冷汗,手却稳得丝毫没抖。
“别硬撑了。”林默走过去,轻轻按住她的手,“我来。”
黑寡妇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了笑:“没事,这点伤……”话没说完,一阵眩晕袭来,她身子晃了晃,差点栽倒。
林默连忙扶住她,将岚递给旁边的小士兵,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滚烫。“秦老说的解毒剂呢?”他抬头问周围的人。
“在这儿!”一个穿白褂子的军医举着一个小瓶子跑过来,“这是刚调配好的,能解飞蛾的神经毒素。”
林默接过瓶子,拧开瓶盖,一股清苦的气味扑面而来。他扶着黑寡妇的肩膀,将解毒剂递到她唇边:“喝了。”
黑寡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仰头喝了下去。药液入喉的瞬间,她皱紧了眉头,显然味道极苦,但很快,她脸上的潮红渐渐褪去,呼吸也平稳了些。
“多谢。”她低声道,目光落在林默怀里的岚身上,“它怎么样?”
“没事,只是皮外伤。”林默把岚抱回来,小家伙似乎认出了黑寡妇,扑腾着翅膀飞到她肩膀上,用脑袋蹭着她没受伤的胳膊。
救护棚里渐渐安静下来,伤员们大多处理完毕,士兵们开始收拾广场上的狼藉。林默帮黑寡妇处理好胳膊上的伤口,又给她涂了些草药膏,才在她旁边坐下。
“刚才那个小孩,是你的?”林默看着远处一个正在帮士兵捡碎石的小男孩,约莫七八岁,眉眼间和黑寡妇有几分相似。
黑寡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嘴角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是我侄子,叫小石头。他父母在去年的兽潮里没了,跟着我过活。”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刚才要不是你,他可能就……”
“别说这个。”林默打断她,“你刚才为了救他,差点被触手卷走,太冒险了。”
“换作是你,也会这么做的。”黑寡妇看着他,眼神清澈,“我记得你在哨所那次,为了护一只受伤的雪狐,跟影组织的人硬拼了三个回合。”
林默愣了愣,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事。那是三年前的冬天,他在边境哨所执行任务,遇到影组织的人在猎杀雪狐取皮毛,一时忍不住出手相救,结果耽误了回程时间,被队长骂了半天。
“那雪狐后来怎么样了?”黑寡妇突然问。
“送去保护区了,上个月收到消息,生了三只小狐狸。”林默笑了笑,眼角的纹路柔和下来。
夕阳彻底沉了下去,天空被染成一片橘红,远处的城墙上映着晚霞,将碎石和焦土都镀上了一层暖光。秦老让人在广场上燃起篝火,士兵们架起铁锅煮着肉汤,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来,尝尝我的手艺。”雷端着两碗肉汤走过来,递了一碗给林默,一碗给黑寡妇,“虽然没放多少调料,但管饱。”
林默接过碗,热气模糊了镜片。汤里飘着几块肉干和野菜,味道算不上好,却带着一种踏实的暖意。他喝了一口,看向坐在不远处的秦老——老人正给小石头讲三百年前联盟军对抗异星生物的故事,小石头听得眼睛发亮,手里还攥着一块没吃完的肉干。
“秦老好像很喜欢小孩。”林默轻声说。
“他啊,”雷在旁边接话,“年轻时有个儿子,跟小石头差不多大的时候,在一次任务中没了……”话说到一半,他咳了咳,“不说这个,来,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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