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秋来碾药香,檐下系红绳
秋收的风带着凉意掠过磐石基地的屋顶时,药圃里的冰莲已经结了籽,黑色的种子像细小的珍珠,藏在干枯的花托里。黑寡妇蹲在畦边,用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把种子收进布包里,指缝间沾着的泥土还带着湿气——那是清晨刚从菜窖里翻出来的陈土,据说用这种土培育冰莲籽,来年发芽率更高。
“够了够了,这些能种半畦地了。”林默拎着竹篮走过来,篮底铺着层油纸,里面是刚采的薄荷和紫苏,绿得发亮,“苏晴说用薄荷水拌土,能防虫子,你试试。”
黑寡妇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接过竹篮闻了闻,薄荷的清香混着紫苏的辛味,呛得她打了个喷嚏:“知道了,昨天李伯也来说过,他还留了瓶艾草油,说拌在土里效果更好。”她指了指药圃尽头的小木屋,“我放在窗台了,你去拿一下呗?”
林默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就知道指使我。”嘴上这么说,脚步却朝着木屋走去。药圃的小木屋是上个月刚搭的,用来存放农具和晒干的草药,墙角还堆着几捆今年新收的玉米,金灿灿的,给灰扑扑的屋子添了些亮色。
他刚走到木屋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老鼠在啃东西。林默皱了皱眉,推开门一看,只见丫丫蹲在墙角,正拿着个小碾子,把晒干的紫苏叶碾成粉,石碾子旁边散落着些玉米粒,显然是从玉米堆里偷拿的。
“你怎么在这儿?”林默放轻脚步走过去,丫丫吓得手一抖,碾子差点掉在地上,脸颊通红,像个熟透的苹果。
“我、我帮姑姑碾药呢,”丫丫举着手里的紫苏粉,声音细若蚊吟,“姑姑说这粉能治咳嗽,我想碾点给弟弟送去,他昨天淋了雨,有点咳。”
林默的心软了下来,蹲下身帮她把碾子扶稳:“碾药得用巧劲,光使劲没用。”他握着丫丫的小手,教她如何推动碾子,“你看,这样一圈圈慢慢碾,粉末才细。”
丫丫的手很小,抓着碾子柄摇摇晃晃的,林默的大手裹着她的小手,在石碾上画出圆圆的轨迹。阳光从木窗斜射进来,照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能看到丫丫手背上细细的绒毛,和林默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像一幅安静的画。
“林默哥!”黑寡妇的声音从药圃传来,“快来帮我搭架子,这豌豆藤长得太快,再不搭架要缠到冰莲上了!”
林默赶紧把丫丫托付给闻声赶来的苏晴,自己拎着艾草油往药圃跑。只见黑寡妇站在豌豆架旁,手里举着根竹竿,正踮着脚往横杆上绑绳子,豆藤已经爬上她的胳膊,像条绿色的小蛇。
“你小心点,别被藤刺扎到,”林默放下艾草油,接过她手里的竹竿,“这种粗活还是我来。”他三下五除二搭好架子,豆藤被轻轻拢到竹竿上,露出下面的冰莲苗,叶片上还沾着露水,在阳光下闪着光。
黑寡妇蹲在苗床边,用小刷子给冰莲苗刷掉蚜虫,突然“呀”了一声:“这苗好像长高了点,你看,比昨天多了片新叶!”林默凑过去一看,果然,最靠边的那株冰莲苗冒出片新叶,嫩得能掐出水来,叶尖还卷着,像个害羞的小姑娘。
“这都多亏了你那艾草油,”林默笑着说,“李伯说这油是用三年陈艾榨的,驱虫效果特别好。”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昨天秦老来问,说祠堂要翻修,问我们药圃能不能匀点艾草给他,用来熏屋子。”
“匀给他呗,咱们晒干的艾草还有不少,”黑寡妇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反正咱们有艾草油,比干艾草管用。”她突然压低声音,“我昨晚梦见那冰莲开花了,雪白雪白的,比祠堂的白梅还好看。”
“说不定真能开,”林默帮她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李伯说冰莲是寒性植物,秋天开花,正好赶上祭祖,到时候让秦老摆在供桌上,也算给祖宗添份新花样。”
正说着,苏晴带着丫丫走过来,丫丫手里捧着个小布包,里面是她碾好的紫苏粉,还热乎乎的。“这粉磨得真细,”苏晴笑着说,“丫丫这孩子,手巧得很,比我年轻时强多了。”
丫丫被夸得不好意思,把布包往苏晴手里一塞,就跑到豌豆架下玩去了,一会儿追蝴蝶,一会儿摘豌豆荚,银铃般的笑声在药圃里回荡。黑寡妇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说:“等明年,咱们也种点豌豆吧,就种在冰莲旁边,看着热闹。”
“好啊,”林默点头,“再种点向日葵,等夏天开花,能挡挡太阳,冰莲怕晒。”他指着远处的山坡,“那边的荒地也该翻了,明年开春能拓半亩药圃,种上薄荷和紫苏,省得总去山里采。”
黑寡妇眼睛一亮:“那我们现在就去翻地吧,正好今天天气好,不热。”她拉起林默的手就往山坡跑,竹篮里的艾草油晃出细珠,滴在草地上,留下串小小的油星。
山坡上的土比药圃里的硬,里面还混着碎石块。林默借来雷的铁犁,黑寡妇则拿着小锄头跟在后面碎土,两人配合得默契十足。丫丫也扛着个小铲子跟过来,在他们翻好的地里埋了颗玉米种子,说要种出能长到天上去的玉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