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莲心初长成,风送药香远
磐石基地的晨光总带着草木的清气。当第一缕阳光爬过“莲心社”的木牌时,药圃里已经有了动静——李伯的药杵声“咚咚”地敲醒了露水,丫丫正踮着脚给新栽的薄荷浇水,水壶洒出的水珠在阳光下闪成碎银。
黑寡妇蹲在冰莲池边,小心翼翼地把“莲心社”木牌往土里按了按。牌上的刻痕还新,林默的字迹带着股硬气,却在“心”字的弯钩处留了点弧度,像她昨晚缝在他袖口的那朵冰莲花瓣。“这木牌得埋深点,”她对着空气念叨,“不然风一吹就倒,让冻土来的那些人看了笑话。”
“谁笑话谁啊?”林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晨露的湿意。他手里拎着两捆刚从河边割的芦苇,“冻土部落的族长说要搭个‘风廊’,用芦苇编顶子,既能挡雨又能透光,就架在药圃和暖棚中间。”
黑寡妇回头时,阳光正落在林默肩头,把他发梢的水珠照得发亮。她突然笑了,指着他胳膊上的布带:“袖口又磨破了?我说过别总用这只手劈柴。”林默嘿嘿一笑,把芦苇往地上一放,露出胳膊上的新伤——是昨天帮冻土族人搭暖棚时被木刺划的,不算深,却渗着点血珠。
“李伯的药膏呢?”黑寡妇转身要去拿药箱,却被林默拉住。他从怀里掏出片皱巴巴的叶子,上面还沾着泥土:“冻土来的小姑娘给的,说这是‘止血草’,嚼烂了敷上比药膏管用。”说着就往胳膊上按,被黑寡妇一把拍开:“脏死了!李伯配的‘金疮药’是用冰莲汁调的,比这强十倍。”
两人正拌嘴,雷扛着根粗木杆从外面进来,独臂稳稳地托着杆顶:“风廊的架子搭好了!冻土的弟兄说要编芦苇帘,让我来问问,要不要在帘上编点花样?他们说会编冰莲和格桑花。”他把木杆靠在篱笆上,露出胳膊上的刺青——是朵简化的冰莲,昨天刚让冻土的刺青师傅纹的,说“入了莲心社,得有个记号”。
“当然要编!”丫丫举着水壶跑过来,发梢还挂着水珠,“编上‘莲心社’三个字!让路过的人都知道这儿有好草药!”黑寡妇笑着点头,从屋里翻出纸笔:“我来画样子,冻土的弟兄手艺巧,肯定能编得好看。”
正忙得热闹,周医师带着个陌生汉子走进来。那汉子穿着兽皮坎肩,腰间挂着串兽牙,脸上有道从眉骨到下颌的疤,看着挺凶,眼神却很直:“我是黑风寨的,带了些‘铁线莲’的种子。周医师说你们这儿能种,还能教我们怎么配药。”他把个布包往桌上一放,里面的种子黑亮饱满,“这是我们寨子里最值钱的药了,去年山洪冲了药田,就剩这点种了。”
林默刚要开口,黑寡妇已经接过布包,指尖捻起粒种子:“铁线莲喜阴,得种在暖棚边缘。我给你画张图谱,标了浇水和施肥的时间,按这个来,成活率能到八成。”她转身从书架上抽了本《莲心社药谱》,翻开其中一页,“你看,这是周医师记的培育法子,比我们的详细,带回去照着做就行。”
那汉子看着图谱上工工整整的字,突然红了脸:“俺不认字……”黑寡妇愣了下,随即笑了:“没关系,我让丫丫教你认图。这些小人画的就是步骤,浇水的时候看水滴符号,施肥就看这个小锄头,很简单的。”丫丫立刻凑过来,指着图上的小人:“你看这个,太阳出来的时候不能浇水,要等月亮出来,像这样——”她学着图上的样子做了个弯腰浇水的动作,逗得汉子咧嘴笑了。
中午的太阳晒得暖烘烘的,风廊的芦苇帘已经编好了一半。冻土的弟兄果然手巧,冰莲的花瓣编得层层叠叠,阳光透过缝隙照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默和雷在搭木架,黑寡妇则在给黑风寨的汉子演示如何处理铁线莲的根茎:“这里的黏液有毒,得戴手套,不然会起疹子。”她边说边示范,指尖捏着镊子,动作又轻又稳。
汉子看得认真,突然问:“你们这儿……真的不分营地吗?俺们黑风寨以前跟磐石基地打过架,怕你们不待见。”林默正好走过来,手里拿着壶水,闻言递给他一碗:“以前是以前,现在都是莲心社的,就得互相帮衬。你们寨子里缺啥药,尽管来拿,种子不够了,我们这儿有新收的。”
汉子接过水,咕咚喝了大半碗,抹了把嘴:“俺回去就把寨子里的药田翻出来,按你们说的种!明年收了铁线莲,全送来!”他看了眼风廊上的冰莲图案,突然挠挠头,“俺能……能让俺家丫头来这儿学吗?她识几个字,想学配药。”
“当然能!”黑寡妇笑着说,“正好丫丫一个人也闷,多个人作伴挺好的。”她转身从屋里拿出套新做的布裙,“让她来的时候穿这个,药圃里有露水,兽皮裙太沉了。”汉子捧着布裙,眼眶有点红,讷讷地说了句“谢谢”,转身就往回跑,说是要赶紧把丫头带来。
下午,周医师又带了批人来。是山南边的几个小营地,抬着两筐刚挖的“血藤”,说要换冰莲的种子。“俺们那儿的人总闹关节疼,周医师说冰莲泡的酒能治,”领头的老婆婆颤巍巍地说,“这血藤是俺们那儿的宝贝,能补血,换点种子不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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