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蜂携紫蜜远,花种越重山
磐石基地的春阳带着股黏人的暖。黑寡妇蹲在药圃边,看着野蜂把月华莲的花粉蹭在腿上,胖乎乎的身子晃悠悠飞进血藤花丛——自从上周试过人工授粉,这些野蜂像是通了灵性,每天准时在两畦花之间穿梭,翅膀扇起的风里,紫的、红的花粉混在一起,在阳光下闪成细碎的金粉。
“周医师说得没错,”她对着刚走过来的林默笑,指尖点着朵刚绽开的血藤花,花瓣边缘竟泛着淡淡的紫,“蜂儿比咱们会授粉,你看这花瓣颜色,都带上月华莲的气儿了。”
林默手里拎着桶新酿的紫蜜,桶盖一掀,甜香漫得满棚都是,引得野蜂嗡嗡围过来。“雷从冻土捎信了,”他用木勺舀了点蜜,递到黑寡妇嘴边,“说他们的野生月华莲开花了,是深紫色的,比咱们的壮实,让咱们派人去采种子,说能杂交出更耐寒的品种。”
蜜的甜混着草药的清,在舌尖化开时,黑寡妇突然想起李伯的话:“药草跟人一样,越混种越精神。”她起身拍了拍裤腿的土,“让周医师去吧,他懂杂交的法子,再让丫丫跟着,顺便画画野生月华莲的样子,给药谱添新图。”
正说着,丫丫抱着个瓦罐跑过来,罐里是她新做的“花粉饼”——把月华莲和血藤的花粉混着蜂蜜压成块,说“给野蜂当点心,让它们更有力气传粉”。她踮脚往血藤花丛里看,一眼就瞧见那朵带紫边的花,惊呼道:“这花变心了!它肯定是爱上月华莲了!”
林默被逗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等结了种子,就叫它‘莲心藤’,既像莲心社,又像缠在一起的藤蔓。”他把紫蜜桶往廊下挪,“苏晴说要用这蜜做糖人,给去山南边送种子的孩子当路上的零嘴。”
说到送种子,黑寡妇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往暖棚深处走:“安全区的格桑花籽该播种了,赵老说要种在莲心堂周围,等药草节开花时,像给堂子戴了个花环。”她搬出个陶罐,里面的种子混着点沙土,“这是去年特意留的,颗粒最饱满,让山南边的药农顺路捎过去,他们去安全区最近。”
周医师背着药篓进来时,正撞见黑寡妇在分装种子。他凑过去一看,篓里的铁线莲幼苗抽出了新叶,叶片边缘带着锯齿,是黑松林猎户送来的蓝色品种。“这苗长得精神,”他用指尖碰了碰叶片,“我试过用月华莲的汁液浇根,叶片更亮了,说不定能提前开花。”
黑寡妇把分好的格桑花籽递给他:“给山南边的人时,记得说这籽要泡过紫蜜再种,发芽快。”她指着暖棚角落的新蜂箱,“雷从冻土带回的野蜂也安顿好了,你让药农顺便带一箱去安全区,赵老肯定高兴。”
周医师笑着应下,又从药篓里掏出个布包:“这是黑风寨捎来的铁线莲干,阿苗的娘说要给莲心堂当药引,治跌打损伤比单用铁线莲管用。还说阿苗托她带句话,让丫丫多画些月华莲的插画,她在安全区教孩子们认药时要用。”
丫丫耳朵尖,听见“阿苗”两个字,立刻举着花粉饼跑过来:“我画了好多!有开花的,有结果的,还有野蜂采蜜的!周医师爷爷帮我带给阿苗好不好?”她把一摞画纸塞进周医师怀里,纸页上还沾着点紫蜜,甜香混着墨香,像把春天揉进了画里。
第二天一早,送种子的队伍就出发了。山南边的药农赶着辆牛车,车厢里装着格桑花籽、新蜂箱,还有给赵老的紫蜜和给阿苗的画纸。周医师和丫丫坐在车辕上,丫丫怀里抱着个小瓦罐,里面是她给阿苗留的花粉饼,用棉布裹了三层,生怕压碎了。
“到了安全区,让阿苗教小荷画草药,”黑寡妇站在路口叮嘱,手里拎着给李伯的薄荷糕,“告诉李伯,药谱别急着编,等咱们的‘莲心藤’结了籽,添上新图再编也不迟。”
周医师笑着点头,鞭梢一扬,牛车轱辘碾过青石板,把晨露溅成细小的珍珠。丫丫从车后探出头,挥着小手喊:“姑姑!林默哥!我们会带安全区的月花瓣回来!”
队伍走后,林默和黑寡妇开始给新辟的土地翻土。这片地在药圃东边,准备种冻土的野生月华莲种子和黑风寨的铁线莲。林默的锄头抡得又快又稳,翻出的土块里还能看见去年草木灰的痕迹,黑寡妇则跟在后面捡石头,指尖划过湿润的泥土,能摸到藏在土里的草芽——那是春天的信笺,写满了生长的秘密。
“雷说冻土部落想在他们的莲心分社盖个‘药草学堂’,”林默直起身,用袖子擦了把汗,“让咱们帮忙写块匾额,就用‘莲心’二字,说要跟磐石基地的药圃呼应。”他看着远处的碎星台,封印的红光在春阳下若隐若现,“等学堂盖好了,我去刻匾额,你在旁边绣个莲心社的标志,咱们俩的手艺,得在冻土留个念想。”
黑寡妇笑着点头,指尖在泥土里画出朵小小的莲花:“再让丫丫和阿苗画些插画贴在学堂墙上,让冻土的孩子们知道,莲心社的草药长啥样,结的籽能去哪些地方。”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把李伯的铜印也带去,盖在学堂的第一本药谱上,算个传承的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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