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台风岛立翠,莲心御狂澜
处暑的台风刚掠过东边的海域,把台风岛的树刮得歪歪扭扭,礁石上还挂着被撕碎的船帆。这里的风带着咸腥的蛮力,能把碗口粗的树干拦腰折断,火山崖的抗火籽种下去,叶片没两天就被风抽得千疮百孔——可今天,岛边的防风堤后却立着片深绿,是莲心社送来的“抗风籽”从石缝里挺了出来。深绿色的叶片边缘带着波浪状的褶皱,像打了层抗撕裂的褶子,叶柄粗得像小拇指,里面藏着螺旋状的“韧筋”,周医师说那是“天然减震器”,能顺着风势弯曲,风停了又能直挺挺弹回来,根须在礁石缝里缠成个铁球状,把自己和礁石拧成一体,叶心藏着个灰绿色的花苞,像握着颗能顶住狂风的铁拳头。
“真能扛住这疯风!”岛主裹着件被风撕了角的蓑衣,蹲在防风堤边,看着抗风籽在阵风里弯成九十度,风一过又“啪”地弹直,叶片上的褶皱跟着舒展,“周医师说这韧筋能‘卸风劲’,比船上的缆绳还结实,俺先前还怕它被风连根拔走,现在看,就是十二级的台风,它也能像弹簧似的接住劲儿!”他儿子抱着捆粗麻绳,正往抗风籽的根须球上缠,绳子一头系在礁石上,“这是按荒岛的法子弄的‘固根绳’,加了抗盐籽的蜡粉浸过,不怕海风蚀,能帮着根须稳住身子,比光靠根缠礁石稳当多了——风太疯的时候,多道绳就多道保险。”
林默站在岛中心的老榕树下,这棵树的树干被台风刮得斜着长,却在枝桠处又拐了个弯往上,像故意跟风较劲。他脚边的木箱里装着新铸的“御风章”,章面是带着褶皱的深绿叶顶着灰绿苞,根须球缠着礁石,旁边刻着“挺”字,星银的纹路在海风里泛着硬气的光,像能把风势劈开似的。“雷去北边的泥石流谷了,”他对顶着风走过来的岛主喊,声音被风撕得零零碎碎,“那边的土松得像筛子,一场雨就往下滑,我让他带些‘固土籽’——是抗风籽和沼泽村的抗瘴籽杂交的,根须能在土里织成网,叶片的褶皱能接住雨水慢慢渗,还能分泌防泥石流的黏液。”
黑寡妇穿的麻布衫缝了层渔网线,是台风岛的渔民给织的,说“能挡海风里的盐粒和碎石”,头上还裹着块头巾,把脸遮得只剩双眼睛,防沙砾迷眼。她手里攥着捆扎着红绳的防浪草,正往防风堤外侧插,草茎粗壮带着咸味,绑着抗风籽的韧筋标本,红绳在狂风里绷得像琴弦,却始终没断。“这叫‘风障’,”她对着风喊,声音得拔高八度才能让人听清,“防浪草能挡住点风势,让堤后的风变缓,韧筋标本能引着抗风籽的叶柄往顺风的方向长,顺着风势弯,省劲!”她指着岛边新修的“消浪桩”,“那是按裂谷村的法子打的,用粗木桩排成三排,桩间缠满防浪草,能把台风掀起的浪头打碎,桩根通着抗风籽的根须网,浪打过来时,根须能借着桩的劲稳住,比光秃秃的堤岸抗浪多了。”
丫丫和阿苗躲在老榕树的树洞里,洞壁被海风蚀得坑坑洼洼,却意外地避风。画纸用石块压着,免得被穿堂风刮跑,丫丫的笔尖被风吹得直抖,画出来的线条都带着点倾斜,倒正好画出风的方向。画纸上,抗风籽的根须球缠着礁石,韧筋在叶柄里螺旋状盘绕,防浪草风障在堤外弯成弧形,消浪桩把浪头挡成碎沫。“这是给泥石流谷的人画的,”丫丫用箭头标着风的来向,特意把抗风籽的褶皱叶片画成迎着风的样子,“阿苗说要标清楚‘叶带抗风褶,根缠礁石固,桩草消风浪,不怕台风怒’,让他们知道这籽是怎么跟风打交道的——不是硬顶,是会卸劲、会借力。”
阿苗的皮包里装着本《台风岛种药要诀》,是她和周医师根据风势特性改的,里面记着“如何在背风的礁石凹处播种”“怎样用固根绳辅助扎根”“台风季如何给花苞套防风罩”,每页都贴着带褶皱的叶片或韧筋标本,摸上去糙得像砂纸,却带着股拧不断的韧劲。“这是给岛主的,”她把册子递过去,指着其中一页的插画,“您看这防风罩,用竹篾编个半球形,罩在花苞上,留着透气的细缝,既能挡风抽,又能让花苞慢慢长,比用布包着强——布被海风一泡就沉,会把花苞坠歪。”
从火山崖跟来的药农老郑,正教村民们用“抗风取籽器”——这是老铁匠特意改的,柄是可伸缩的钢杆,头上的夹子带着弹簧,能顺着风势调整角度,夹住结在根须球附近的籽荚,夹口还裹着橡胶,防打滑。他顶着风蹲在礁石边,钢杆伸出去被风吹得弯了弯,弹簧夹子却稳稳咬住了个籽荚,“看见没?这器子上的总章印刻在钢杆最粗的地方,风再吹也晃不散,就像咱们莲心社的人,再狂的风也吹不动心里的劲!”
周医师背着药篓在岛边转悠,篓里的抗瘴籽裹在防盐蚀的油布里,是沼泽村的沼主特意选的耐湿品种。“你们这的礁石缝里有咸水泉,”他用贝壳舀了点渗出的水尝了尝,咸得皱眉,“根须不能扎太近,会被咸水腌坏,我已经让林默在泉眼边插了木牌,牌上涂了防盐漆,画着波浪线,就插在消浪桩旁边。”他指着礁石上的牡蛎壳,“这种壳能挡住点海风,还能慢慢渗淡水,让抗风籽的根往壳堆里扎,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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