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后撤三十里,深沟高垒,摆出长期围困的架势;马超突袭黑风寨,吞并其众,旋即隐入深山,行踪诡秘;江东密使频频施压,催促出兵……一连串的事件,如同重重迷雾,笼罩在湖阳城上空。风暴来临前的压抑,让城中的每一名将士都绷紧了神经。
军议堂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实质。周仓端坐主位,庞统、伊籍、赵铁柱、廖化、孙瘸子等核心齐聚,人人面色肃然。案几上铺开的地图,被各种颜色的标记覆盖,敌我态势犬牙交错,暗藏杀机。
“曹仁后撤,绝非畏战,而是暂避锋芒,调整部署。”庞统羽扇轻摇,目光锐利,“其围而不攻,一为困我,二为……等待时机。其所等者,或是洛阳援军,或是……内应发作。”
伊籍接口道:“机亦以为如此。马超吞并黑风寨,实力骤增,却蛰伏不出,其心难测。江东催促用兵,看似急切,实则包藏祸心,欲令我与曹仁两败俱伤。此三者,看似孤立,然细细思之,恐有牵连。”
赵铁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娘的!这帮龟孙子,一个个都不安好心!打又不打,退又不退,到底想怎样?憋死老子了!”
廖化沉声道:“敌不动,我不动。然久守必失,需寻破局之策。马超乃关键,其动向,决定局势走向。”
周仓目光扫过地图,手指点在伏牛山与曹仁大营之间的空白地带,沉声道:“曹仁后撤,让出了这片区域。马超若有意投曹,或与我为敌,此刻正可趁虚而入,卡住要道,与曹仁形成夹击之势。然其按兵不动,反而去吞并黑风寨……其所图,恐怕并非简单的投靠或敌对。”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马超,枭雄也。其流窜至此,如同无根浮萍,首要之务,乃是立足。吞并黑风寨,是为壮大实力。不投曹,亦不攻我,是在待价而沽,或者说……他在寻找一个能让他利益最大化的时机和目标。”
庞统眼中精光一闪:“司马之意是……马超意在荆北?他想做渔翁,待曹仁与我两败俱伤,再出来收拾残局,一举夺取荆北?”
“极有可能!”周仓斩钉截铁,“甚至,曹仁的后撤,未必没有纵容、甚至引诱马超出手的意思!曹仁老奸巨猾,岂会不知马超威胁?他后撤,既是调整,也是以我为饵,诱马超来攻,他好坐收渔利!”
伊籍抚掌道:“司马洞若观火!此乃二虎竞食,驱狼斗虎之策!曹仁欲令马超与我相争,他好趁机取利!甚至……江东亦乐见其成!”
众人闻言,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若真如此,卧牛山岂不成了三方势力眼中的肥肉,谁都想咬上一口?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赵铁柱急道,“总不能等着他们来打吧?”
周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向城外曹军大营的方向,声音沉稳而冷冽:“既然他们都想当渔翁,那我们便不能做鹬蚌。他们要等,我们偏不让他们等!他们要乱,我们就把这水搅得更浑!”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传令!即日起,湖阳城偃旗息鼓,外松内紧,制造粮草不济、军心浮动的假象!暗中挑选精锐,备足干粮箭矢,由我亲自率领,秘密出城!”
“秘密出城?”众人大惊。
“二弟!你要去哪里?太危险了!”赵铁柱急道。
周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去会一会那位想做渔翁的马孟起!他不是想待价而沽吗?我去给他送一份‘大礼’!顺便……也去探一探曹仁的虚实!”
庞统眼中闪过恍然之色:“司马欲行险棋,主动破局?深入虎穴,搅动风云?”
“不错!”周仓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马超不是想要荆北吗?我去和他谈!曹仁不是想坐山观虎斗吗?我去把他的山给点了!江东不是想渔利吗?我让他们无利可渔!”
伊籍沉吟道:“此计虽险,然若能成,或可扭转乾坤。然司马孤身前往,万一……”
“非是孤身。”周仓道,“元俭兄,你随我同去,再选五十名尖刀死士,轻装简从。赵大哥坐镇湖阳,严加防守,虚张声势,迷惑曹仁。士元兄、机伯先生统筹全局,联络各方。孙老保障后勤。”
他看向廖化:“元俭兄,你久在荆北,熟悉地理,与各方势力亦有接触,此次需你助我。”
廖化凛然抱拳:“末将万死不辞!”
计议已定,众人虽忧心忡忡,却知此乃打破僵局唯一之法,纷纷领命。
当夜,三更时分,月隐星稀。湖阳城水门悄然开启,数条小船载着周仓、廖化及五十名精锐死士,悄无声息地滑出城外,借着夜色和芦苇荡的掩护,沿水路向北,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此行目标,直指伏牛山深处,马超潜藏之地!
与此同时,湖阳城内,庞统、伊籍施展谋略,一方面散布粮草将尽、军心不稳的谣言,另一方面故意示弱,减少城头守军,做出力不能支的假象,迷惑曹军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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