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活对王清欢来说，新鲜而充实。
她刻意保持着低调，大部分时间都泡在教室、图书馆和实验室，努力避开那些因为她的身份或成绩而投来的过多关注。
然而，有一个人，却总是“巧合”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开学第一周的选修课，《前沿物理导论》。
王清欢因为对这方面感兴趣，特意选了这门课。
她走进阶梯教室，选了一个靠窗的中排位置坐下。
刚拿出笔记本，一个略显清瘦的身影就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王清欢下意识转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
是开学典礼上那个脸色苍白的男生。
“这里没人吧？”裴宴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王清欢摇了摇头，心里有些异样。这么大的教室，空位很多，他偏偏坐到了自己旁边？
课间休息时，王清欢从包里拿出一本《时间简史》的原版书翻阅，这是她最近在看的课外书。
旁边的裴宴似乎无意中瞥见，轻声说了一句：“霍金对黑洞熵的阐述很精彩，不过我个人觉得，后面关于虫洞和时间旅行的猜想更有意思。”
王清欢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这本书相对冷门，一个新生能随口说出里面的内容？
裴宴对上她惊讶的目光，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轻轻咳嗽了两声，脸色似乎更白了一点。
“随便看看。”他含糊地解释了一句。
王清欢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第二次是在图书馆。
王清欢正在找一本关于量子力学的参考书，那本书放在比较高的架子上。
她踮起脚，有点够不着。
一只骨节分明、却略显苍白的手从她身后伸过，轻松地取下了那本书，递到她面前。
王清欢回头，又看到了裴宴。
“谢谢。”她接过书，道谢。
“不客气。”
裴宴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很快移开。
“这本《量子宇宙》的第三章，关于多世界诠释的部分，写得有点晦涩，可以参考一下旁边那本《超越时空》，可能会更容易理解。”
他说完，又低声补充道：“当然，只是建议。”
然后，他便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座位，仿佛真的只是偶遇。
王清欢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看手里的两本书。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正卡在理解多世界诠释这里？
还精准地推荐了替代参考书？
这巧合得有点过分了。
第三次，是在学校西苑的咖啡厅。
王清欢下午没课，点了一杯果汁和一小块蓝莓芝士蛋糕，坐在角落里看书。
这是她学习累了时，偶尔会用来放松的方式，她很喜欢这家的蓝莓蛋糕，觉得甜而不腻。
她刚坐下没多久，裴宴也走了进来。
他点了一杯温水，目光在店内扫过，然后径直朝着她这边的方向走来。
“好巧，又见面了。”
裴宴在她对面的空位坐下，语气很自然，但他的手指却微微蜷缩，暴露了一丝紧张。
王清欢看着他，这次她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位同学，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或者你认识我？”
裴宴拿着水杯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他抬眼看向王清欢，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快速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有痛楚，有怀念，还有一种王清欢看不懂的深沉情感。
“没有。”
他回答得很快，声音依旧低沉，“我们不认识。只是觉得你有点面善。”
这个理由太苍白了。王清欢根本不信。
但她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默默吃着蛋糕，看着书，不再说话。
她能感觉到，对面男生的视线偶尔会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沉甸甸的，让她无法忽视。
这个人太奇怪了。
他似乎在刻意接近自己，行为举止带着一种超越陌生人的熟稔和体贴，可每当她试图探究，他又会迅速缩回壳里，用冷漠和疏离来伪装。
他那苍白的脸色和偶尔流露出的虚弱感，又让他显得有几分可怜。
警惕，困惑，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奇。
几种情绪在王清欢心中交织。
晚上，王清欢在宿舍和父亲王腾视频。
她简单说了说学校里的趣事，分享了一下学习进度。
聊到最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提起了裴宴。
“爸，我们学校有个男生，感觉有点奇怪。”
“哦？怎么奇怪了？”
视频那头的王腾正在书房，闻言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神色如常，但眼神却专注了几分。
“他好像总是在我附近出现，选修课、图书馆、甚至我去吃蛋糕都能碰到他。”
王清欢组织着语言，“他话不多，但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说一些……好像很了解我喜好的话。比如我看什么书，他觉得哪部分难理解，甚至我喜欢吃蓝莓蛋糕他好像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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