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船几乎是撞进了京郊码头,尚未停稳,萧玦的身影已如苍鹰般掠下船头,玄色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卷起一股凛冽的寒意。他甚至来不及等候随行护卫,只对紧随其后的墨羽丢下一句“控制码头,封锁消息,没有本王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源’所在区域!”,人已翻身上了岸边早已备好的快马,一夹马腹,朝着皇城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声如骤雨,踏碎了京郊清晨的宁静。萧玦伏在马背上,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皇城上空。虽肉眼难见,但他怀中的玉佩灼热未退,楚清弦那带着痛苦与愤怒的意念,如同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他的心魂,让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片混沌光球正在遭受持续的、阴险的侵蚀!
“坚持住……清弦,我马上就到!”他在心中低吼,鞭子狠狠抽在马臀上,骏马吃痛,速度再增,化作一道离弦的箭。
皇城西北,皇家宗庙。
此地平日里庄严肃穆,香火缭绕,唯有祭祀大典或重要节庆才会开启。然而此刻,宗庙外围已被萧玦离京前安排的亲信侍卫层层戒严,气氛凝重得如同铁桶。带队校尉见萧玦单骑驰来,连忙迎上,脸色发白地禀报:
“殿下!一个时辰前,宗庙内忽有异响,似金石摩擦,伴有……伴有隐约的诵经声,但绝非庙内常驻法师所诵!属下等欲入内查看,却被一股无形之力阻于门外,强行冲击者皆被震伤!而且……而且里面似乎有……黑气渗出!”
萧玦勒住马缰,抬头望向宗庙那巍峨的殿顶。果然,在常人无法察觉的层面,一丝丝极其淡薄、却带着与江南邪偶同源的寂灭气息的灰黑色气流,正如同细微的蛛网,从宗庙深处弥漫出来,袅袅飘向皇城中心上空的方向!
就是这里!
他飞身下马,无视那校尉“殿下小心”的劝阻,大步走向宗庙那两扇紧闭的、刻画着龙飞凤舞图案的朱红大门。越是靠近,怀中玉佩越是滚烫,楚清弦的意念也越发清晰,带着一种指向性的急迫:
“在里面……侵蚀的源头……就在里面……很隐蔽……但……逃不过……‘源’的感应……”
萧玦停在门前,并未强行破门。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那丝冰冷的规则之力催发到极致,混合着磅礴的煞气,凝聚于掌心,然后缓缓按上了那朱红大门。
“嗡——!”
大门之上,原本无形的屏障骤然显现,那是一层流转着淡金色皇家气运的守护光膜,此刻却被丝丝灰黑色的邪气如同寄生虫般缠绕、侵蚀着,光膜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萧玦眼神一厉,掌心力道吞吐!并非硬撼,而是以自身那丝蕴含“源”之气息的规则之力为引,如同钥匙般,切入那皇家气运与邪气交织的节点!
“咔嚓……”
一声微不可察的脆响,那屏障如同被精准击碎了核心的琉璃,瞬间溃散!缠绕其上的灰黑色邪气发出一阵尖锐的嘶鸣,如同失去了依附的毒蛇,疯狂扭动着想要钻回门内,却被萧玦随手一挥,煞气扫过,尽数湮灭!
“砰!”
他不再犹豫,一脚踹开了沉重的宗庙大门!
门内景象,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宗庙正殿,供奉着历代帝王牌位的神龛之前,并非空无一人。三名身着皇室祭祀长老服饰、本该在此清修守护的老者,此刻正呈三角方位盘坐。但他们面容扭曲,眼神空洞,周身缭绕着浓郁的灰黑色邪气,双手结着一个极其古怪扭曲的法印,口中念念有词,发出的正是那晦涩古老的咒文!
而在三人中央,摆放着的并非祭品,而是一尊半人高、以某种暗沉金属打造、表面刻满扭曲眼睛图案的诡异雕像!那雕像的双眸处,正不断散发出浓郁的灰黑色气流,如同两条毒龙,穿透殿宇的阻隔,持续不断地涌向皇城上空的混沌光球!
更令人心惊的是,在这三名长老和诡异雕像下方,地面被刻画着一个庞大的阵法,阵法的纹路,竟与江南林家井下密室、西郊义庄地窖内的邪阵,有着七分相似,只是规模更大,结构也更加复杂古老!阵法正在抽取着整个宗庙积聚的皇家气运与龙脉之力,经过那雕像的转化,化为侵蚀“源”的恶毒能量!
“以宗庙气运为薪,龙脉之力为柴,行此魑魅之举!尔等罪该万死!”萧玦怒喝一声,声如雷霆,在整个宗庙大殿炸响!
那三名被操控的长老身体剧震,口中咒文一乱,周身邪气一阵翻腾。中央那尊诡异雕像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双眸爆发出更加浓郁的灰黑光芒,侵蚀之力陡然加强!
萧玦怀中的玉佩瞬间灼热到几乎烫伤皮肤!楚清弦的意念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与此同时,远在皇城上空的混沌光球,仿佛被这突然加剧的侵蚀所激怒,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七彩光芒!
那光芒之中,一点极其耀眼的、冰晶般纯粹剔透的“白”,自光球最核心处显现出来!这一点“白”出现的瞬间,整个混沌光球的躁动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所有混乱的规则之力如同百川归海,向着那点“白”汇聚、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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