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桥尽头的祭坛广场上,黑色雾气如同沸腾的墨汁翻涌不休,每一缕雾气都带着刺骨的寒意,钻入人的骨髓。顾晗踏着周若曦凝结的冰棱飞身跃起,冰棱在他脚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却依旧稳固。凰冰剑在掌心划出金色弧线,剑气凌厉,劈开迎面扑来的魔修,魔修被剑气击中,身体瞬间被冰火二气撕裂,化作黑烟消散。然而,剑气在接触到祭坛石柱的刹那骤然反弹,如同撞上了铜墙铁壁,发出刺耳的嗡鸣 —— 那些石柱表面布满了幽冥教主的血纹,每一道纹路都在流淌着被吞噬的修士灵血,血珠顺着柱身滑落,在地面汇成小小的血洼,散发着腥甜的气味。
“顾晗!” 林风的长剑精准地钉住一名影杀卫的咽喉,影杀卫的黑血顺着剑身流淌,发出滋滋的声响。他余光瞥见顾晗被反弹的剑气震得后退,脚步踉跄,连忙出声提醒:“石柱是用活人的脊椎骨混合魔铁铸造的!普通攻击会被吸收,反而会增强它们的力量!” 他的剑穗扫过石柱,剑穗上的木灵花碎屑落在血纹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如同烙铁烫在皮肉上,血纹竟短暂地黯淡下去,露出下面森白的骨骼。
顾晗的混沌火莲突然暴涨,金色的火焰如同潮水般将凰冰剑包裹其中,剑身上的火凰纹发出耀眼的光芒。他死死盯着祭坛高台上那个身披黑袍的身影,心脏狂跳 —— 幽冥教主手中的骨杖,杖顶镶嵌的最大颗灵核,散发着熟悉的气息,正是青阳城前城主,他敬爱的叔父的本命灵核,灵核中还残留着淡淡的 “顾” 字印记,那是叔父年轻时亲手刻下的。“我叔父的灵核!” 顾晗的嘶吼震得雾气翻腾,记忆中叔父教他练剑的画面与眼前的血腥场景重叠,叔父温暖的手掌握着他的小手,一遍遍地纠正他的姿势,而现在,叔父的灵核却成了对方的武器。剑穗上的狼牙项链突然发烫,那是漠北少年弟弟的遗物,此刻正与灵核产生共鸣,仿佛在诉说着同样的悲愤。
幽冥教主缓缓转过身,黑袍在雾气中飘动,如同暗夜的幽灵。黑袍下露出半张被魔气侵蚀的脸,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灰黑色,布满了蛛网状的魔纹,另一半却还保留着人类的容貌 —— 那是二十年前被他吞噬的烈火门掌门的面容,眼神中带着一丝残留的痛苦。“混沌火莲的继承者?” 他的声音如同两块生锈的铁器在摩擦,刺耳难听,骨杖指向顾晗的瞬间,祭坛周围的石柱同时喷出黑色火焰,火焰高达数丈,熊熊燃烧,火焰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那些都是被吞噬的修士的灵识,发出凄厉的哀嚎。“你以为能赢过同源的力量?我们本就是一体两面,你的力量越强大,我就能吸收越多!”
顾晗的凰冰剑突然插入地面,剑身没入石缝半尺,冰火二气顺着石缝迅速蔓延,所过之处,地面凝结出厚厚的冰层,冻结了三根石柱的血纹。血纹被冻结,发出痛苦的嘶鸣,黑色火焰的势头也减弱了几分。他注意到幽冥教主的黑袍下摆沾着金色的粉末,如同撒落的星星 —— 那是周若曦的冰魄灵血所化,粉末接触到魔气的地方,黑袍正在缓慢消融,露出下面同样被魔纹覆盖的皮肤。“她的灵血能净化你!你所谓的强大,在纯净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 顾晗的剑气直逼对方黑袍,剑气带着金色的火焰和冰蓝色的寒气,却被骨杖划出的黑雾挡住,黑雾浓稠如墨,突然钻出无数骨爪,骨爪锋利如刀,带着黑气抓向他的灵脉,试图将他的灵力吸干。
“小心!” 苏晴的丹炉突然从联军阵中飞来,炉口朝下,炉中丹火与混沌火莲相撞,炸开银白色的光雨,光雨如同流星般坠落,照亮了整个祭坛广场。药神谷弟子抛出的解毒粉在光雨中化作无数细小的银针,银针闪烁着寒光,穿透黑雾的刹那,顾晗看清了骨杖的弱点 —— 杖身第七节的骷髅头眼眶是空的,那里本该镶嵌着烈火门的镇派之宝 “焚天珠”,珠子能克制一切魔气,是幽冥教主力量的克星。
“焚天珠在我这!”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联军后方传来,声音中带着激动和决绝。烈火门的幸存长老拄着拐杖蹒跚走来,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却炯炯有神,拐杖顶端镶嵌的红色珠子正在发光,红光温暖而强大,驱散了周围的雾气。“当年掌门拼死将珠子扔出祭坛,就是为了今天!为了让它能亲手终结这魔头!” 焚天珠的红光与凰冰剑的金光相遇,在空中凝成巨大的火凰虚影,虚影栩栩如生,翅膀展开数丈宽,喙尖锋利,恰好啄向骨杖的空眼眶。
幽冥教主的骨杖突然剧烈震颤,杖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杖顶的灵核开始闪烁不定,光芒忽明忽暗。顾晗抓住这瞬间的破绽,脚尖在冰棱上一点,飞身跃上祭坛,动作轻盈如燕。凰冰剑顺着骨杖的纹路滑行,如同游蛇,混沌火莲所过之处,血纹如同冰雪般消融,发出滋滋的声响。他看见叔父的灵核中,叔父的灵识正痛苦地挣扎,灵识的面容扭曲,却依旧努力地做出握剑的姿势 —— 那是教他的第一式 “破风式”,简单却凌厉,是他剑道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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