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境破碎的透明碎片如同冰晶般在空中飘散,每一片碎片都折射着雷泽秘境的阳光,却带着伪境残留的阴冷气息。尚未完全消散的魔气与阳光交织,在焦黑的岩石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破碎的镜子般晃动。顾晗抱着雷霆之核的手掌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凉意 —— 这并非冰魄法则特有的温润寒意,而是如同寒冬腊月里,指尖触碰即将融化的冰块般,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微弱震颤,那震颤顺着掌心蔓延至手臂,让他的指尖忍不住微微发麻。
他急忙低头望去,只见雷霆之核表面原本流转的冰纹蓝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之前在伪境中,这些冰纹还如同活物般闪烁,为他提供冰魄之力支撑,可此刻,蓝光像是被狂风削弱的烛火,每一次闪烁都变得微弱几分,连纹路边缘都开始变得模糊,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核心的温度也在下降,从之前的温润变得冰凉,贴在掌心时,竟让顾晗想起周若曦刚献祭灵体时,灵体消散前的最后一丝触感。
顾晗心中一紧,连忙将雷霆之核紧紧贴在胸口,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留住那丝微弱的光芒。胸腔的温热透过衣物传递到核心表面,却只能让冰纹短暂地亮了一瞬,随后又恢复黯淡。丹田内的四色元婴瞬间感应到他的焦急,轻轻颤动起来,金色的火焰、黑色的蛛丝、蓝色的冰纹与紫色的雷霆在元婴周围缓缓流转,一缕柔和的冰魄之力顺着经脉涌向手掌,如同细腻的水流般包裹住核心,试图为即将熄灭的 “烛火” 添上柴薪。
可指尖传来的触感却越来越凉,核心表面的冰纹如同失去水分的藤蔓,逐渐失去光泽,连纹路的轮廓都开始变得模糊。更让顾晗心慌的是,之前与他灵魂相连的微弱意识波动,正以极快的速度减弱 —— 那是周若曦献祭灵体后,残留的一缕意识碎片,平日里如同微弱的心跳般,能与他的意识产生共鸣,可此刻,这 “心跳” 却变得断断续续,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浓雾,只能隐约感受到一丝模糊的存在,仿佛随时会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怎么了?顾晗,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苏晴注意到顾晗的异样,她扶着林风的胳膊,忍着肩膀伤口的刺痛,一步步凑上前来。她的青绿色药袍上还沾着焦黑的尘土与未干涸的血迹,肩膀的绷带被汗水浸湿,每走一步,都能看到她因疼痛而微微皱眉。当她顺着顾晗的目光,看到雷霆之核上逐渐黯淡的冰纹时,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原本苍白的脸庞又失去了几分血色,嘴唇也开始微微颤抖:“核心的光芒…… 怎么弱了这么多?刚才伪境中,它还能稳定释放冰魄之力,帮你压制帝君的魔气,甚至在你灵力紊乱时稳住冰魄法则,怎么突然就……”
顾晗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闭上双眼,将所有心神沉入感知。他的意识如同探照灯般,小心翼翼地靠近雷霆之核的核心区域 —— 自从周若曦献祭灵体后,她的一缕意识碎片便如同种子般,依附在核心的冰纹中,与冰魄法则共生。平日里,顾晗能通过这缕意识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存在:战斗时,她会主动催动冰纹,为他提供法则支撑;休息时,她会传递来细微的安心感,仿佛在告诉他 “我还在”。
可此刻,那缕意识碎片的波动却变得异常微弱,像是长途跋涉后耗尽体力的旅人,只能断断续续地传递出疲惫感,没有了以往的安心,只剩下浓重的虚弱。顾晗的意识顺着波动追寻,却发现这缕意识正一点点沉入核心最深处,如同陷入无边的黑暗,每下沉一分,波动就减弱一分,仿佛随时会彻底消散,再也无法唤醒。
“是若曦……” 顾晗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指尖轻轻抚摸着核心表面的冰纹,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易碎的珍宝,生怕自己的力气过大,会惊扰到那缕沉睡的意识,“刚才在伪境里,我对抗帝君的黑色冲击波时,体内灵力突然紊乱,冰魄之力险些失控。是她的意识碎片强行催动冰纹,稳定了我体内的冰魄法则,才让我能顺利凝聚出四色剑气,击退帝君的残魂…… 可现在,她的意识在消散,她在…… 陷入沉睡。”
漠北萨满拄着骨杖,艰难地挪动着脚步走过来。他的后背还在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苍老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但他依旧强撑着身体,将所有注意力放在雷霆之核上 —— 杖顶的狼头吊坠微弱地闪烁着蓝光,那是星辰之力在试图与核心产生共鸣,可蓝光刚靠近核心,就如同被吸入深渊般,只得到一阵极其微弱的回应,随后便彻底黯淡下去,连吊坠眼窝中的蓝光都变得模糊。
萨满轻轻叹了口气,苍老的脸上布满了担忧的皱纹,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献祭灵体本就耗尽了她的本源力量,相当于把自己的灵魂拆成碎片,才勉强留下这缕意识,就像用尽全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刚才伪境中,她又强行透支力量帮你稳定法则,等于是用最后一丝力气点燃火焰,现在油尽灯枯,只能陷入沉睡,才能保住这缕意识不彻底消散。这就像油灯耗尽了灯油,只有让它静静搁置,才有机会重新添油;若是强行摇晃灯盏,只会让灯芯彻底熄灭,连一点复苏的可能都没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