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都要开战了,你发什么呆呢?”
当聂荣川军长的背影消失在门帘外,陈国安看着依旧有些呆愣愣望着军帐门口方向的游川,忍不住伸手轻轻推了他一把。
随即,他推了推鼻梁上的战术墨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和质疑,上下打量着游川:“你小子,该不会是事到临头,终于知道怕了吧?现在后悔可还来得及,我还能想办法把你塞回后勤运输队去。”
“!”
游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推和质问猛地拉回了神智,而陈国安那句话,也清晰地落到了他的耳畔内,像是一点火星掉进了汽油桶。
“我?!我会害怕?!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炸毛,情绪激动地拿着大拇指反指着自己的脸蛋,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在你们国安局的内部绝密档案里,我游川难道是个胆小怕事、临阵退缩的主吗?!你们就是这么评价我的?!”
这句话游川确实有底气、有资格如此反问陈国安。
回溯至今,一路走来,他面对过数不清的强敌与绝境——那些足以让任何经验丰富的战士都瞬间崩溃的死亡威胁,那些看似无解、十死无生的博弈,最终不都被他硬生生闯了过来,将敌人踩在了脚下?
今晚这一战固然凶险万分,但既然他选择了踏入这光怪陆离、危机四伏的“界海源晶”的世界,选择了这条重塑过去、改写未来的逆天之路......
恐惧?
这个字眼早被他从自己的人生字典里彻底撕得粉碎,扔进垃圾桶了!
再说了,冥冥之中似乎还有那位神秘莫测、权能无限的“大佬”在背后撑腰的自己,在这方“界海源晶”所笼罩的天地间,还有什么可怕的?创世神级别的存在都可能站在自己这边,再怕那简直就是妥妥的烂泥扶不上墙了!丢不起那人!
陈国安望着游川那副瞬间被点燃、天不怕地不怕、甚至有点“你敢小看我”的愤懑模样,心里最后一丝悬着的、关于他心理状态的担忧终于彻底落回了胸腔里,甚至有点想笑。
他不禁想起自己多年前还是边防缉毒干警时,第一次参与围剿大型武装跨境贩毒组织的行动。当亡命徒的冰冷枪口猝不及防地抵上他眉心的瞬间,那种冰冷彻骨、足以让灵魂冻结的战栗感,至今仍在记忆深处泛着寒气。
恐惧,是人类面对死亡最原始、最本能的情感——即便对如今早已身经百战、见惯生死的国安局特勤处处长陈国安而言,这仍是无法彻底摆脱的生理阴影。三十年来,从基层干警到国安特勤,这条浸透了硝烟与鲜血的路教会他一个最朴素的铁律:战场上只有两种死法——要么干脆利落地死在敌人的子弹下,要么窝囊憋屈地死在自己无法克服的恐惧里。那些曾经倒在他身边血泊中的特警精英,那些因关键时刻手抖而错失战机、最终饮恨沙场的兵王,哪个不是或多或少被后者夺去了性命和机会?
而眼前这个面对千军万马压境、钢铁洪流环绕,还能嬉皮笑脸、甚至有点“人来疯”的小怪物......
根本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异类!是打破常规的存在!
陈国安没再多言,只是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游川尚且单薄但蕴含着惊人力量的肩膀。那力道恰到好处,既像是老班长对待初上战场的新兵蛋子,又像是兄长提点自家不懂事却极具天赋的小弟。他手臂一揽,熟稔地勾住少年的脖颈,带着一身硝烟、汗水和战术装备特有的金属味,朝着帐外走去,粗糙的作战服面料擦过游川的脸颊:
“行了,知道你胆子肥。别嘚瑟了,走,带你去见见真正的弟兄们,以后可是要背靠背拼命的关系。”
两人掀开门帘,走出了繁忙的指挥中枢。此刻天色已是凌晨,深蓝色的天幕下,山区寒气逼人。但周遭的杀伐氛围非但没有减弱,反而随着总攻时刻的临近而愈发凝重、高涨,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电火花。
当游川跟随陈国安穿过由装甲车和临时工事构成的临时军事营地时,眼前豁然展开的景象让他这个来自“未来”的人都为之一震,瞳孔微微收缩!
只见不远处的临时机降场上,六架体型庞然、代号“鲲鹏”的重型战略运输机正张开巨大的尾部舱门,如同史前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正在将一支真正的钢铁军团源源不断地倾泻到这片冰冷的土地上。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那些“铁卫-III”人型战术机械!它们的高度接近三米,采用仿生学设计的钛合金复合足肢沉重而精准地踏碎地面的砾石,发出令人心悸的金属撞击声。它们正以令人毛骨悚然的精确度和同步率,迅速展开经典的楔形攻击队形,每一台的肩部都搭载着狰狞的30mm速射炮管,在黎明前稀薄的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青黑色金属芒。
更远处,数台“百夫长”重型无人作战平台如同从科幻战争片中闯出来的怪物,静静地匍匐着,进行战前自检。那对粗壮无比的225mm电磁轨道炮管即使处于静默状态,也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而它们宽厚的背部,蜂巢式垂直导弹发射器盖板已经开启,里面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微型短程多用途导弹,弹头隐约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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