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罗巴明珠”号的喧嚣与奢靡被隔绝在厚重的舱门之后。凌晨四点,海天交界处透出一丝冰冷的鱼肚白,咸腥的海风变得刺骨。在威廉船长恭敬的引导下,陆晓龙一行人穿过邮轮内部错综复杂的通道,来到一个位于船体深处、绝不向普通乘客开放的隐秘坞舱。
这里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有冰冷的合金墙壁、粗大的管道和弥漫在空气中的机油与海水混合的气味。一艘通体哑光黑色、线条流畅锐利、长度约三十米的奇特舰船,如同蛰伏的幽灵,静静停泊在注满海水的坞舱中央。它不像任何已知的游艇或军舰,造型更接近某种用于深潜或高速突袭的特种船只,表面没有任何舷窗,只有几个必要的传感器和推进器入口。
“这就是‘摆渡人’,”威廉船长站在坞舱边缘,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它将载着诸位,前往‘命运之环’。”
几乎在他们抵达的同时,坞舱另一侧的合金大门无声滑开,另外几拨人也相继到来。
左侧一行三人,为首的是一名穿着考究白色西装、金色短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年轻白人男子,他面容英俊,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深处,却没有任何温度,仿佛在打量一堆没有生命的货物。他身后跟着两名沉默的黑衣随从,气息沉凝,显然是高手。威廉船长低声介绍:“卡洛斯·门多萨,南美‘白银之蛇’家族的继承人,据说拥有古老的‘控火’天赋,性格……笑里藏刀。”
右侧则是独自一人,一个穿着脏兮兮僧袍、皮肤黝黑干瘦、仿佛苦行僧般的印度老者。他赤着双脚,脚上沾满污垢,手中挂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木杖,双眼似闭非闭,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但当他偶尔抬眼扫过时,那目光却如同能穿透灵魂。威廉船长声音更低了:“苦行僧‘迦楼罗’,来自恒河畔,精神力量极强,手段诡异,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
还有一拨人数量最多,有五个,穿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动作整齐划一,眼神锐利如鹰,带着明显的军人气质。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疤痕的光头壮汉,他冷冷地扫了陆晓龙等人一眼,目光在马尧和陈锋身上停留片刻,闪过一丝挑衅。威廉船长:“‘血狼’佣兵小队,队长代号‘屠夫’,他们是凭着一路血腥杀戮,拿到了一张额外的邀请函,纯粹的战争机器。”
这几拨人,加上陆晓龙团队,构成了此次前往“命运之环”的全部乘客。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只有无形的气场在冰冷的空气中碰撞、试探,充满了戒备与敌意。
“请登船。”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只见从那艘黑色“摆渡人”的舱门处,走下一个穿着同样哑黑色制服、脸上覆盖着半张金属面具的身影。他(或她)的身材中等,看不出性别特征,眼神空洞,仿佛只是执行程序的机器。“我是本次航程的接引使者,代号‘灰烬’。登船后,请保持安静,遵守指令。违者,将被视为对‘星陨’理事会的挑衅,后果自负。”
他的话语不带任何威胁的语气,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寒意。
众人依次登上“摆渡人”。内部空间比想象中宽敞,但陈设极其简洁,只有两排固定的金属座椅,没有任何窗户,照明来自墙壁自身散发出的冷白光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臭氧味和一种低沉的、几乎感觉不到的嗡鸣声,那是舰船动力系统运转的迹象。
“灰烬”最后一个登船,舱门无声闭合。没有任何起航的震动或声音,众人只感到一股轻微的推背感,通过座椅下方传来的极其细微的震动,才能判断舰船已经开始移动,并且速度在迅速提升。
航行在绝对的寂静中进行。没有交谈,甚至连呼吸声都刻意压低。马尧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对这种压抑的气氛很不适应。陈锋闭目养神,但耳朵时刻捕捉着周围的动静。朱雀快速操作着一个巴掌大的设备,试图探测这艘船的内部结构或外部环境,但很快对她摇了摇头,示意信号被完全屏蔽。陈启明则默默观察着其他几方人马的状态。
陆晓龙靠在冰冷的金属椅背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内息缓缓流转,感知着周围的一切。他能隐约感觉到这艘船正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速度和稳定性在水下(或贴着水面)疾驰,方向难以判断。同时,他也清晰地感知到来自其他方向的、或炽热、或阴冷、或狂暴的能量波动。那个卡洛斯·门多萨体内,仿佛蕴藏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苦行僧迦楼罗周围,则环绕着一圈无形无质却令人心神不宁的精神力场;“血狼”小队几人身上,则散发着纯粹的血腥杀气与钢铁般的意志。
这些都是真正的强者,是他在“冥王杯”和澳门巅峰赛上未曾遇到过的类型。超凡者……果然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更久。“灰烬”毫无征兆地站起身,用那冰冷的语调宣布:“即将抵达接驳点。准备换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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