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龙的生命体征如同风中残烛,在败血症休克的冲击下急剧恶化。陈启明(医生)跪在他身边,双手徒劳地按压着他不断渗血的肋部伤口,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和滚烫的体温,眼中充满了绝望的赤红。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在没有抗生素、没有血浆、没有急救设备的地狱环境下,现代医学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龙哥……撑住啊!”马尧(山魈)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指节破裂,鲜血淋漓,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无助感。陈锋(鹰眼)沉默地站在一旁,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那双惯于锁定敌人的锐利眼眸,此刻也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霾。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时刻,一直昏迷的陆晓龙,身体内部似乎正在发生着某种难以察觉的奇异变化。
他手背上那个幽蓝色的“标记”光芒虽然微弱,却如同拥有生命般持续闪烁着,与理事会“源血库”那支基因强化剂残留的、尚未被完全吸收的狂暴能量产生了某种神秘的共鸣。这股原本可能摧毁他的外来能量,此刻在濒死边缘,反而被那不屈的生命意志和自行流转的内息强行扭转,化作了一股灼热的、带着破坏与新生双重属性的洪流,在他近乎枯竭的经脉中横冲直撞!
“呃啊——!”
陆晓龙猛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嘶吼,整个身体如同煮熟的大虾般弓起,剧烈的痉挛让陈启明几乎无法按住他!他皮肤表面的青紫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然后又诡异地泛起一种不正常的潮红,毛孔中甚至渗出了带着腥臭味的黑色粘稠汗液!
“龙哥!”马尧和陈锋大惊失色,以为这是弥留之际的最后挣扎。
陈启明却猛地瞪大了眼睛,作为医生,他敏锐地察觉到陆晓龙那原本微弱到几乎消失的脉搏,在经历了刚才那阵剧烈的波动后,竟然……变得强劲了一丝?!虽然依旧混乱而急促,但那股顽强的生机,如同巨石下的嫩芽,正在以一种蛮横的姿态,拼命向上顶!
“别动他!”陈启明嘶声喊道,阻止了想要上前的马尧和陈锋,“他的身体……在进行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自我对抗和……修复?!”
他无法解释眼前的现象,这完全违背了医学常识。败血症休克叠加多重创伤,在没有外部干预的情况下,结局几乎是注定的。但陆晓龙此刻展现出的,是一种源自生命最本源的、野蛮而强大的求生欲,以及一股……仿佛不属于他自身的力量在强行扭转死局。
这个过程痛苦而漫长。陆晓龙的身体在高温与冰寒之间交替,时而如同烙铁般滚烫,时而又冰冷得如同尸体。他牙关紧咬,甚至咬碎了嘴角,鲜血混合着黑色的汗液流淌下来,模样凄惨可怖。但那双紧闭的眼睛深处,仿佛有幽蓝的火焰在燃烧。
时间在煎熬中流逝。加工厂外,“黑日”似乎被之前那支小队全军覆没的惨状震慑,暂时停止了进攻,但包围圈并未撤去,如同耐心的狼群,等待着猎物自己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厂房内,马尧和陈锋强忍着伤痛和疲惫,轮流警戒,同时搜集一切可能利用的资源,加固着这个临时的“巢穴”。陈启明则寸步不离地守在陆晓龙身边,用尽一切物理手段帮他降温、擦拭身体,监测着他那如同过山车般起伏的生命体征。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小时,也许是数小时,当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微弱的光线透过破损的屋顶投射下来时,陆晓龙身体的剧烈反应终于逐渐平息。
他的呼吸虽然依旧微弱,却变得平稳了许多。皮肤上那不正常的潮红和青紫开始褪去,体温虽然仍偏高,但已不再是那种危及生命的超高热。最令人惊奇的是,他肋部那狰狞的伤口,虽然依旧可怕,但边缘的红肿和溃烂迹象竟然有明显的消退,甚至隐约能看到一丝极其微弱的肉芽组织在生长!
这简直是奇迹!
“他……撑过来了?”马尧看着呼吸趋于平稳的陆晓龙,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陈启明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整个人虚脱般瘫坐在地,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衣服。“我不知道……我无法解释……但他的生命体征确实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这……这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陈锋没有说话,但他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默默地将一块找到的、相对干净的海绵浸湿,小心地擦拭着陆晓龙脸上的血污和汗渍。
希望,如同黑暗中透进的一缕微光,再次降临在这个充满死亡气息的角落。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陆晓龙依旧深度昏迷,远未脱离危险。他们依旧被困在这座工厂里,外面是虎视眈眈的“黑日”。
就在这时,一直负责监听外部动静的朱雀(百灵鸟)的声音,通过那信号时断时续的耳麦,带着一丝异样传来:
“鹰眼,山魈,医生……有情况。‘黑日’的包围圈……正在后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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