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砸在篝火上,“滋啦”一声化成白雾,模糊了四人的影子。楚天刚把雪无情残魂按回魂珠,耳尖就捕捉到一丝异响——不是风声,是某种黏腻的、像蛆虫爬过腐肉的声响,从黑暗里渗出来。
“来了。”他指尖扣住焚天剑剑柄,赤纹在剑鞘上亮起微光。
风清雪刚把最后一根柴塞进篝火,闻言抬头,素衣下摆的雪簌簌掉下来:“是幽冥教的气息?我闻到了腐魂的味道。”
月天姬握着月华镜的手紧了紧,镜面映出远处蠕动的黑气:“不止——是血影卫,玄黄座下的‘活棺材’。”她声音里带着点嫌恶,像碰到了沾着尸水的帕子。
雪无情残魂凝成的小光团突然颤了颤,飘到楚天肩头:“他……要抢雪魄莲……他们要把雪国的生机抽干,喂给幽冥池的怨魂……”
楚天低头,指尖碰了碰她发顶的冰碴:“我知道。”
话音未落,黑暗里“呼”地刮起一阵阴风,吹得篝火歪向一边。紧接着,黑气像潮水般涌来,裹着腐臭的甜腥味,扑得人脸发麻。
“楚天!左侧!”风清雪喊着,指尖弹出一道冰蓝色的灵气,撞在左侧袭来的黑魂线上——那线像活的蛇,缠上她的手腕,瞬间泛起黑紫色的毒疱。她皱着眉甩了甩手,灵气顺着指尖散开,把黑魂线冻成碎渣。
“来得好!”楚天低喝一声,焚天剑“唰”地出鞘,赤红色的剑气劈向黑气最浓的中心——“破界盾!”
残碑印记在他胸口爆发出热流,双臂交叉的瞬间,一道赤金色的光膜挡在身前。黑气撞上去,像烧红的铁烙在猪油上,“嗤啦”一声散开,露出里面的身影。
为首的是个穿黑袍的男人,身材魁梧得像头熊,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扭曲的血魂咒,眼睛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他手里握着把锯齿刀,刀身沾着干涸的黑血,每挥一下都带着腐臭的风。
“楚天,”他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锈铁,“玄黄大人说,把你和那丫头的残魂熬成灯油,能让他多活三年。”
“玄黄算个屁。”楚天冲过去,焚天剑劈向男人的面具——
男人抬刀格挡,锯齿刀和剑刃撞在一起,溅起火星。楚天瞳孔缩了缩:这刀上裹着“幽冥煞”,黑色的雾气顺着剑身往上爬,腐蚀着他的灵气!
“有点种。”男人笑了,面具下的黑洞里泛起红光,“但你挡不住我的‘血影千杀’!”
他挥刀砍出,黑气突然凝结成千万根细针,像暴雨般射向楚天。楚天不闪不避,残界血脉的力量从皮肤下涌出来,形成一层赤红色的薄膜——“破界罡!”
细针撞在罡气上,瞬间化为黑烟。楚天趁机欺身而上,剑刃旋转着刺向男人的胸口——
男人往后跃开,脚下踩着个法诀,地面突然裂开,涌出无数黑魂线,像蜘蛛网般缠住楚天的脚踝:“给我下来!”
楚天咬牙,残界血脉的力量顺着脚踝往上冲,黑魂线碰到他的皮肤,瞬间被吞噬成一缕缕黑烟。他借力跃起,剑刃劈向男人的面具——
“咔嗒”一声,面具裂开,露出里面的脸:满脸疤痕,左眼是空的,爬着黑丝丝的魂线,右眼却亮得吓人,像两团燃烧的黑火。
“你居然能伤我!”男人捂着脸惨叫,黑血从指缝里流出来,滴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玄黄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玄黄也不会放过你。”楚天冷笑,焚天剑刺进他的心口,“给老子去喂雪国的寒风!”
男人的身体僵了僵,突然炸开一团黑雾,里面飘出个黑色的珠子——是他的魂核!
楚天皱着眉,抬脚把珠子踢飞:“月天姬!”
月天姬早等着,月华镜照向珠子,蓝光裹住它,珠子瞬间化为一缕黑烟,消散在风里。她收了镜子,指尖却在发抖——刚才的幽冥煞差点沾到她,要不是楚天喊得快……
“楚天,你受伤了。”风清雪赶紧过来,抓住他的左臂——黑袍男人的幽冥煞腐蚀了他的衣袖,伤口还在流着黑血,冒着臭味。
“没事。”楚天活动了下左臂,瞥见雪无情残魂正飘在自己胸口,小光团抖得厉害,“别怕,死不了。”
雪无情突然扑过来,虚影撞进楚天怀里——她的手穿过楚天的胸口,却没有触感,只有淡淡的温度:“楚天……我怕……他们要抢雪魄莲……那是雪国最后的生机……”
“不怕。”楚天抱着她,指尖碰了碰她的发顶,“我带你去抢回来。”
月天姬看着他们,月华镜在手里转了转,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这笑容没逃过风清雪的眼睛,她挑了挑眉,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篝火重新燃起来,楚天用灵力帮雪无情修复残魂,风清雪在旁边守着,把疗伤药灌进他嘴里。月天姬则盯着远处的黑暗,指尖掐着法诀,随时准备应对下一波攻击。
“玄黄不会善罢甘休。”月天姬突然开口,声音像冰碴子,“他刚才派血影使来,是想试探我们的实力——下次来的,可能是幽冥教主的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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