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偷过一次,这辈子就洗不干净了?
此刻的棒梗儿活像个哲学家,满脑子都是人生困惑。
“棒梗儿,这儿没外人,要真是你拿的,赶紧交出来,可别像上回卖对联那样弄丢了!”
“奶奶,您问多少遍了?我真没偷!我发誓往后再也不干那事了!”
“你再想想,是不是顺手搁哪儿忘了?”
棒梗儿气得直翻白眼——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奶奶,最后说一遍:我没偷!您让我消停会儿行不?”
贾张氏唉声叹气:“那么多钱要是咱家的,往后吃穿不愁,我的棺材本也有了……”
上回她把钱挥霍一空,跟秦淮茹闹僵后,每月三块钱的养老费也断了,愁得她成天提心吊胆,生怕被儿媳赶出家门睡大街。
见套不出话,贾张氏悻悻地去灶台忙活。
棒梗儿见只剩两个妹妹,偷瞄了眼门口站着的秦京茹,慌忙低头,耳根子烧得通红。
不到二十分钟,人们胡乱扒完饭就涌回院子。
有人端着碗,有人攥着干粮,有凳子的坐凳子,没凳子的蹲墙根,更有的一屁股坐地上。
“哥,快吃饭!去晚了占不着好位置!”
何家晚饭照例是窝头、稀粥配咸菜。
从前有何雨柱帮衬,偶尔能吃上白面馒头,如今断了接济,顿顿都是粗粮。
每月发工资那两天,小当和槐花才能啃两顿白馒头,秦淮茹和贾张氏依旧啃窝头。
贾张氏起初极不习惯,从前她和槐花平起平坐,谁知一步走错,在家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三个孩子狼吞虎咽,转眼间就吃完了饭。
往常小槐花总要嚷饿,今日却顾不上这些,三人兴冲冲地搬着小板凳往前跑。
座位安排颇有讲究,前排自然是院里人的专属地盘,自家地盘自然要占最好的位置......稍后些坐着与院里沾亲带故的,还有些在当地小有名望的。
其余人都挤在最后面。
棒梗儿三人个头矮小,在后面什么也看不见,便拎着小板凳往前钻。
正巧坐在闫家三兄弟前头。
阎解旷立刻沉下脸:棒梗儿,滚远点,谁要和小偷坐一块儿。”
我才不是小偷!棒梗儿瞪圆双眼,满脸通红。
不是小偷?那刚从工读学校回来的是谁?敢做不敢认,怂包!
你......
哥,算了,咱们换个地方。”
懂事的小当连忙拉住棒梗儿。
棒梗儿心知不是阎解旷对手,对方比他大三四岁,更何况阎解旷两个哥哥还在旁边虎视眈眈。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识相地带着妹妹们离开了。
谁知这回又坐到了刘家两兄弟前头。
哟,棒梗儿,专挑软柿子捏啊?上厕所还讲先来后到呢,你凭什么坐我们前头?刘光天阴阳怪气地说。
刘光福更不客气,一脚踹飞了棒梗儿刚放下的板凳。
棒梗儿咬紧牙关,怒火中烧。
小当死死拽住他的胳膊:哥,要不咱们回去吧?
哥哥,槐花要看电视嘛!小槐花扯着他的衣角。
棒梗儿进退两难,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前面的让让!还让不让人看了?
贼眉鼠眼的,要我说就该报警抓起来!
快滚,别在这儿现眼!
棒梗儿本还想和刘家兄弟理论,见惹了众怒,赶紧拉着妹妹们躲到一旁。
哥,回家吧。”
小当再次劝说。
棒梗儿点点头,正要带槐花离开,却听小丫头嚷嚷:哥哥,槐花要看嘛!
小槐花盯着荧幕里会说话的小人儿,满眼新奇。
这是她头回看电视,觉得神奇极了。
棒梗儿眼珠一转,忽然有了主意:小当,我把凳子送回去,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带你们去外头看。”
(许大茂听着院里的电视声,却提不起半点兴致。
屋里弥漫着苦涩的药香。
他照着偏方抓了中药,亲自煎煮。
闻着药味,灰暗的心绪才稍稍平复。
但愿这副药能见效。
若再不见好,他真要崩溃了。
男人若失了这功能,活着还有什么滋味?更何况老许家还没留后。
想到这儿,许大茂急得直搓手。
瞥了眼手表,时辰快到了。
桌上摊着偏方说明:
十全大补药:重振雄风,找回自信。”
正是这两句广告词,让他狠心花了五十块钱。
好在花的不是自己的钱,想到这儿,许大茂心里略感宽慰。
药熬好了。
许大茂小心翼翼倒出满满一碗。
中药闻着香,入口却苦不堪言。
为了未来的幸福,许大茂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下了那碗苦药。
尽管被苦得直反胃,他还是强忍着躺到床上,满怀期待地等待药效发作。
没过多久,体内果然有了反应。
许大茂兴奋地握紧拳头——他终于要重振雄风了。
这时,电视机里传来《一口菜饼子》的开场音乐。
这部反映艰苦岁月的电视剧正在播出,讲述一位母亲为救女儿省下最后一口粮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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