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诺尔盘腿坐在床上,眉头拧成了疙瘩,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跟什么深仇大恨的东西较劲。
楚镜澈飘在一旁:“怎么样,有点感觉了吗?”
莉诺尔猛地往后一倒,瘫在床上,四肢摊开,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感觉?我感觉我脑子要炸了,为什么,为什么学个魔法还要背诗啊?!”
“我连火焰箭的符文阵列都还没记全呢,现在让我背这么拗口的句子....”她抓起枕头捂住脸,发出沉闷的哀嚎。
楚镜澈的声音波澜不惊:“是这样的,不够热情的话还用不出来。”
“我严重怀疑你是在逗我玩。”莉诺尔一把掀开枕头,坐起来看着楚镜澈,“哪有魔法是靠背诗就能搓出来的啊?!”
“这是源自内心的力量,信不信由你。”楚镜澈无所谓道,“路我已经指给你了,你要实在觉得荒谬,不想学,也可以放弃,不强求。”
“放弃?!”莉诺尔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梗起脖子,“哼,你越这么说,我还真就犟上了!不就是背诗吗?看我背熟了,用出来给你看!”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盘坐好,闭上眼睛,努力集中精神,嘴里又开始磕磕绊绊地复述那些晦涩的诗句。
宿舍门在这时被推开了。
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
是莉诺尔的舍友。
她浑身湿透,制服紧紧贴在身上,还在往下滴水,头发也一缕缕地黏在脸颊上。
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颓丧的气息,看也没看莉诺尔一眼,径直走到自己床边,抓起一套干衣服,低着头就走进了卫生间。
很快,里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楚镜澈说:“她快要崩溃了,那种的气息和你之前很像。”
莉诺尔惊讶地睁开眼,看向紧闭的卫生间门:“啊?你怎么知道?”
“猜的。”
“切,不想说就算了,神神秘秘的。”莉诺尔撇撇嘴,有点不满。
过了一会儿,卫生间的门开了。
舍友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
她的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莉诺尔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小心翼翼地开口:“苏晚秋……你又被那个家伙欺负了吗?”
苏晚秋身体颤抖了一下,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是。”
“你有告诉老师吗?”莉诺尔追问,“她这也太过分了!”
苏晚秋摇摇头,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没用的,她是老油条了……老师们都拿她没办法,最多扣她点学分,她根本不在乎。”
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
“都这么多次了,老师还不管?”莉诺尔有些气愤。
“管不了,也不想管吧。”苏晚秋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认命的麻木。
莉诺尔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和她好像不是很熟?”楚镜澈的声音在莉诺尔脑中响起。
‘嗯……我和她不是一个班的,平时也没什么交流,她太内向了,几乎不主动跟人说话。’莉诺尔在心里回答。
‘这种性格……在学院里很容易被别人盯上欺负。’
“或许你可以去警告一下那个霸凌者?” 楚镜澈提议。
‘我?’莉诺尔在内心惊呼,差点喊出声来,‘开什么玩笑,我拿什么去警告她?用我的次级火花给她点烟吗?!’
“你应该没什么朋友吧?” 楚镜澈分析道,“帮帮她,这或许是个好的开头。”
莉诺尔感觉心口被扎了一刀,痛心疾首地在心里呐喊:‘你说对了!我就刚转校那会儿热闹了一下,加了一堆好友,结果现在列表里全是躺尸的,连个点赞的都没有!呜呜呜……’
“放心吧。”楚镜澈丝安抚道,“到时候我会帮你的,不会让你吃亏。”
苏晚秋见莉诺尔沉默了,以为对方不想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默默地爬上自己的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快去展示一下你的热心吧。”楚镜澈催促道。
莉诺尔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对着床上那团被子卷小声开口:“那个,晚秋?”
被子卷蠕动了一下,顶端掀开一条缝,露出苏晚秋半张脸:“……怎么了?”
莉诺尔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很有义气的笑容:“我到时候去给你撑撑场子?警告一下那个家伙,让她别再欺负你了!怎么样?”
楚镜澈的身影晃动了一下,无奈的说:“你这样说,哪会让人认为你有底气啊。”
果然,苏晚秋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来。
她默默地把被子重新拉上来,盖住了整张脸,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带着一丝嫌弃。
“……算了吧,莉诺尔,我感觉你可能连我都打不过。”她实话实说。
莉诺尔:“!!!”
她瞬间僵在原地,内心疯狂咆哮:‘我来安慰你,帮你出头,你竟然嘲讽我?虽然……虽然这是事实,但也不用说得这么直白吧,我不要面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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