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灰鼠号”货运船缓缓驶入一片由无数小行星、空间站残骸以及人工建造平台拼接而成的、巨大而混乱的太空建筑群——碎星城。
这里没有大气层,只有依靠能量护盾维持的零星居住区和交易区。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舰船如同忙碌的工蜂,在错综复杂的航道中穿梭。巨大的全息广告牌闪烁着各种文字和图像,宣传着武器、情报、奴隶、违禁品乃至某个未知星域的探索权。空气中弥漫着机油、汗水、劣质燃料以及各种外星种族带来的奇异气味。
混乱、无序,却又充满了畸形的活力。这就是“破碎星域”边缘最大的交通枢纽和法外之地——碎星城。
“灰鼠号”停靠在一个破旧的公共码头。疤痕脸船员(顾远得知他叫“疤眼”)对顾远说道:“小子,到地方了。是死是活,看你自己的造化。提醒你一句,碎星城没法律,只有拳头和星币。你好自为之。”
顾远再次道谢,然后带着他仅有的几件物品,走下了“灰鼠号”,融入了碎星城喧嚣而危险的人流之中。
他首先需要找一个落脚点,并尽快弄清楚这里的规则,以及如何获取资源和信息。
碎星城的结构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上层区域被几个大的势力掌控,相对“安全”,但费用高昂。下层区域则鱼龙混杂,充斥着各种黑市、赌场、格斗场以及最廉价的旅馆。
顾远现在身无分文(这片星际通用货币“星币”,其实就是灵石。),只能向下层区域走去。
他找到一家由废弃货柜改造而成的、名为“生锈螺栓”的廉价旅店。老板是一个独眼的机械改造人,声音如同生锈的齿轮摩擦。顾远用从“灰鼠号”上帮忙时偷偷攒下的一小块低纯度能量电池(相当于几枚星币),支付了三天的住宿费,得到了一个仅能放下一张床、连转身都困难的狭小房间。
安顿下来后,顾远立刻开始尝试疗伤和恢复。他盘膝坐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双手各握着一块在码头垃圾堆里捡到的、几乎耗尽的劣质灵石残渣,全力运转《灵墟源初经》和寂灭星璇。
过程依旧缓慢而痛苦。劣质灵石中的杂质很多,吸收起来效率低下,但对现在的他来说,蚊子腿也是肉。
几个周天之后,他感觉灵力恢复了一丝,伤势也稍微稳定。他停下修炼,思考下一步。
他需要星币,需要更好的疗伤资源,需要情报,尤其是关于如何返回地球,或者至少关于那个金属板坐标的情报。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资产”:灵墟古刃不能卖,星核碎片是命根子,那两块令牌和金属板可能蕴含重要信息,也不能轻易出手。他唯一能用来换取初始资金的,似乎只有……他的知识和能力。
炼丹术?这里恐怕找不到合适的药材和设备。
阵法?暂时用不上。
战斗?以他现在的状态,去格斗场就是送死。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块刻有坐标的金属板上。或许……可以出售一些无关紧要的、关于某个“未知遗迹”或“宝藏”的模糊情报?这在碎星城这种地方,应该很有市场,但风险也极大,容易引来觊觎。
就在他权衡利弊之时,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和虚弱的呻吟,伴随着一股淡淡的、类似草药却又带着腐朽的气味。
顾远心中一动。他的神识感知到,隔壁住客的生命气息极其微弱,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或者中了某种奇毒。而且,那股腐朽的气味……让他联想到了一些东西。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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