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故意找 “苏洛” 的麻烦,比如在 “苏洛” 的书桌上放只虫子,看“苏洛”吓得跳起来;比如在“苏洛”去藏书楼时,故意把他要找的书藏起来,等“苏洛”着急时再慢悠悠地拿出来。可“苏洛”从不生气,要么无奈地笑笑,要么便反过来 “治” 他,有次他藏了“苏洛”的《孙家二十四兵法》,“苏洛”便在他逃课去打猎时,提前告诉先生,让他被罚站了一下午。他气呼呼地找 “苏洛”算账,“苏洛”却递给他一块烤肉,说:“罚你是为你好,你若喜欢弓箭骑射,不如把兵法读好,将来在战场上金甲附身,威风凛凛,不比在山林里追逐野兔山羊好吗?”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充满崇拜向往的样子。
那块烤肉的香味,拓跋烈记了很多年。他那时才明白,自己不停地找“苏洛”麻烦,不过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在这满是规矩与竞争的书院里,远离家乡的日子,“苏洛”是唯一能让他觉得温暖的人。
转折发生在书院结业前的送别宴。
那是苏家举办的宴会,邀请了书院所有师生。宴会上,拓跋烈又跟李嵩较上了劲,两人比喝酒,喝到一半,屏风后忽然传来一阵环佩叮当的声响。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粉色襦裙的少女从屏风后走出来,长发挽成双环髻,只簪一支碧玉簪,眉眼清亮,正是平日里的“苏洛”!
全场瞬间静了下来。拓跋烈手里的酒杯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酒洒了一地。他瞪大眼睛,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脏像被重锤砸了一下——原来 “苏洛”竟是女儿身!原来他这些日子牵挂的人,是个姑娘!
李嵩也愣在了原地,他手里还握着酒杯。他往日里,总爱找“苏洛”探讨兵法,总爱把自己写的文章念给“苏洛”听,甚至在某个深夜,他曾对着月光想:若“苏洛”是女子,他定要求娶。如今梦想成真,他却觉得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忘了。
“小女苏洛枳,此前女扮男装入学,多有冒犯,还望各位海涵。”苏洛枳屈膝行礼,声音清脆,如婉转的百灵,与往日的低沉截然不同。
拓跋烈最先反应过来,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苏父面前,双手作揖:“苏伯父!我是北漠拓跋烈!我想娶洛枳为妻!我拓跋烈对天发誓,此生定护她周全,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苏父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摇头:“拓跋皇子,多谢你的厚爱,可洛枳是苏家的长女,我们舍不得她远嫁北漠。何况……”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李嵩身上。
拓跋烈猛地回头,看向李嵩。李嵩也站起身,走到苏洛枳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苏伯父,我与洛枳情投意合,还望苏伯父成全。”
苏父无奈的摇摇头,低头饮下一杯烈酒。
拓跋烈只觉得心口像被刀割,他看着苏洛枳对李嵩温柔的眼神,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才明白自己这些日子的牵挂,不过是一厢情愿。他想发作,想质问苏洛枳为何从未对他流露过半分情意,可看着苏洛枳眼底的歉意,他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他是北漠皇子,不能在众人面前失了风度。
那场宴会,拓跋烈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便收拾行李,离开了东阳书院。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与苏洛枳、李嵩有交集,却没想到,一年后,他竟从北漠的使者口中,听到了惊人的消息。
原来苏父虽默许了苏洛枳与李嵩的感情,可李嵩的父亲李坚,却早已与苏父定下婚约——要将苏洛枳嫁给李嵩的弟弟李垚。李垚是李坚的庶子,性格懦弱,却因母亲早逝,深得李坚的疼爱。原本苏父以为同样是李家儿郎,对于嫁给谁都可以。可李坚说,这是他与苏父早年的约定,不能更改。
苏洛枳得知消息后,哭着找李嵩。两人在苏府的后花园私会,李嵩抱着她,承诺一定会娶她。“洛枳,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嫁给李垚。若父亲不同意,我便带你走,去一个没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苏洛枳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将自己的贴身玉佩交给了他,当作定情信物。
婚礼定在三个月后。那天,龙腾帝都的北斗门张灯结彩,李垚的接亲队伍浩浩荡荡,红色的花轿在街道上格外显眼。苏洛枳穿着大红的嫁衣,坐在花轿里,眼泪浸湿了裙摆——她知道李嵩会来,可她也怕,怕李嵩为了她,与整个李家为敌。
就在花轿即将进入李府大门时,一阵马蹄声忽然从远处传来。李嵩骑着一匹黑马,身披玄甲,手里握着一把长剑,身后跟着十几个心腹侍卫,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停下!”李嵩的声音响彻街道,接亲队伍瞬间乱了起来。李垚从马上下来,脸色苍白地看着李嵩:“大哥,你……你这是干什么?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
“大喜日子?”李嵩冷笑一声,目光落在花轿上,“李垚,你明知洛枳是我的人,你也敢娶?”
“大哥,这是父亲定下的婚约,你不能胡来!” 李垚往后退了一步,对着身后的侍卫喊,“快!把他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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