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晨雾还没散尽时,李子就听见了青石碎裂的脆响。不是他练拳的力道,而是有人在用重锤砸场边的试力石——那石头高三丈,通体黝黑,是用“玄铁岩”混合“金刚砂”铸成的,据说能承受金丹期修士的全力一击,外门弟子都把砸开试力石的裂缝当作实力的象征。
“哟,这不是李师兄吗?”赵六举着柄比他还高的玄铁锤,额头上的汗珠滚进眼里,疼得他直挤眼,“三长老说今天要测弟子的力道,砸开试力石能领十块下品灵石呢!可惜我这锤子砸下去,石头连个白印都没有,倒震得我胳膊发麻。”
李子刚走近,就看见试力石底部堆着层碎石屑,最大的也不过指甲盖大,显然是之前的弟子们留下的。石身刻着密密麻麻的刻度,从“千斤”到“万斤”,最高处的“十万斤”标记已经被岁月磨得模糊,旁边还歪歪扭扭刻着行小字:“王铁柱到此一砸”,字迹里带着股蛮力,想必是位炼体修士。
“让开让开!”张强的大嗓门穿透晨雾,他扛着柄银光闪闪的长锤,锤头上还刻着火焰纹路,显然是橙老给外门弟子练手的法器,“这试力石得用‘烈火锤法’,你们这些蛮力有什么用?看我今天砸开三丈裂缝,让三长老给我换柄‘流影锤’!”
他说着就抡起锤子,火灵力顺着锤柄往上涌,锤头瞬间燃起半尺高的火焰,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试力石。只听“铛”的一声巨响,火星溅得比人还高,可试力石上只多了个焦黑的浅坑,碎石屑加起来还没赵六砸的多。
“哈哈哈!”围观的弟子们哄笑起来,“强哥这是给石头烫了个疤啊!”“还不如赵六的钝锤呢,好歹能掉点渣!”
张强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抡起锤子还要砸,被李子拦住了。“这石头内里有九层石筋,”李子指尖的星辉之力轻轻拂过石身,淡金色的光纹在裂缝里流转,像在给石头做“体检”,“得顺着石筋砸,不然力道全被弹回来了,白费力气。你看这道斜纹,从底部延伸到三丈高,是最脆的地方。”
“你懂个屁!”张强甩开他的手,锤头的火焰又涨了三寸,“炼体就得以力破巧!我二叔当年在矿场,一锤能砸开玄铁矿,还需要看什么石筋?”他再次挥锤,这次用了十成力道,结果锤头反弹回来,差点砸中自己的脚,引得哄笑声更大了。
李子正想再说点什么,丹田内突然炸锅。红老的大嗓门震得他耳膜疼:“这蠢货!让他滚开,看老夫的!”李子突然感觉双臂泛起古铜色,筋骨摩擦发出细碎的脆响,“直接用‘崩山拳’,瞄准那道石筋,一拳就能砸开!想当年老夫在火山底炼体,一拳能震裂岩浆里的玄铁,这破石头算什么?”
“蠢货你才蠢货!”橙老气得用金属性灵力敲他的经脉,李子突然感觉掌心多了层细密的光纹,像握着块玄铁,“‘崩山拳’太刚猛,会震伤经脉!得用‘螺旋劲’,让力道顺着石筋往里钻,就像用锥子扎木头,看着轻,其实能钻得很深。上次你给‘流影剑’开刃,用的不就是这法子?”
两人正吵着,三长老拄着拐杖来了,身后跟着个穿灰布衫的老者,手里捧着个青铜小秤——正是负责记录弟子力道的“衡力长老”,据说他的秤能称出灵力的轻重,误差不超过一钱。
“今天的试力石加了料,”三长老摸着胡须笑,拐杖头在试力石上一点,石身突然亮起层淡青色的光膜,“内里掺了‘吸灵砂’,普通力道打上去会被吸走三成,能砸开五寸裂缝的,老夫赏他本‘炼体要诀’。”
这话一出,弟子们更兴奋了。赵六第一个上前,憋得脸通红,一锤砸下去,光膜晃了晃,石身多了道两寸深的裂缝,碎石屑簌簌往下掉,像撒了把芝麻。衡力长老的秤晃了晃,指向“三千斤”的刻度:“不错,比上次进步了五百斤。”
张强不甘心,又试了次“烈火锤法”。这次他学乖了,没硬砸,而是让火焰顺着石筋烧,等石头表面发烫了才挥锤。“铛”的一声,裂缝比刚才深了半寸,衡力长老的秤指向“四千斤”:“火灵力耗了三成,实际力道三千五,不如赵六实打实的出力。”
弟子们一个个上前,最好的成绩也不过四寸裂缝,还是位练了五年“铁布衫”的光头大汉,砸完后胳膊都在抖,显然震得不轻。轮到李子时,张强突然阴阳怪气地说:“李师兄不是丹房和器堂都厉害吗?怎么?不敢试试?别是只会耍嘴皮子,力气还没月丫头大吧?”
李月正抱着满月啃灵果,闻言把果核往张强脚边一扔:“我哥力气大着呢!上次帮三长老搬丹炉,半人高的‘紫金炉’,他一只手就拎起来了,你行吗?”满月也配合地对着张强龇牙,小狐狸的尖牙在晨光里闪着光。
李子活动了活动手腕,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没拿任何兵器,就那么赤手空拳走到试力石前。晨雾在他掌心凝成细小的水珠,红老的炼体火与青老的冰灵力在他体内流转,像条冷暖交织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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