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院的暮色刚漫过第九块青石板。
石板缝里的青苔还沾着露水,被夕阳染成了金绿色。
李月正坐在院心的石凳上,用指尖的星辉给满月梳毛。
银灰色的皮毛在暮色里泛着淡紫,像裹了层揉碎的晚霞。
张婆婆端着盆桂花糕从灶房出来,木盆边缘的桂花印子被热气熏得发亮。
甜香像只小手,勾得满月直往厨房方向挣。
就在这时,云袖长老的青鸾突然从天边俯冲下来。
翅膀带起的风卷落了老槐树的叶子,像撒了把碎绿。
大鸟落在院心的槐树枝上,尾羽扫过枝头。
抖落的槐花落了三人一狐满身 —— 李月的发间沾着白瓣。
张婆婆的围裙上落着绿蕊,云袖长老素白的道袍肩头更是铺了层。
像落了场微型花雨。
三股不同的灵力突然在暮色里相撞,像三颗石子投进同个水潭。
李月的星辉泛银,像揉碎的月光。
张婆婆的灶火凝金,像融化的阳光。
云袖长老的鸾羽带青,像浸了晨露的柳叶。
三色光带在院心织成道流光,绕着庭阶转了三圈。
连青石板的纹路都被照亮,像幅流动的星图。
连杂院角落的老鼠洞都映出了光,吓得几只小耗子缩在洞里不敢动。
“好家伙!” 红老的火气撞在光带上,爆出串金火星。
像撒了把烧红的麦粒:“三股灵力能共鸣,比紫老画的三才符还灵!”
“想当年老夫在丹房,三炉药火共鸣能炼出七转丹,丹香飘了整座山!”
“你这丫头的星辉竟能引动厨火和鸾灵,倒是比你哥那笨样强十倍。”
“上次他想让七曜灵光合鸣,结果七种光乱成团,像团被猫抓过的彩线。”
“气得橙老用锤子敲了他的剑鞘,说‘还不如块废铁’!”
青老的冰灵力裹着惊叹漫过来,冻得光带边缘凝出层薄霜。
像给彩带镶了圈银边:“蠢货!是心气相投!”
“张婆婆的灶火藏着烟火气,云袖的鸾灵带着清仙气,月丫头的星辉裹着孩子气。”
“三样混在一起,比三长老的‘和合散’还能融!”
“上次你哥强行合灵,差点把丹炉炸了,药渣溅了橙老满脸,像贴了层芝麻饼。”
“他用清水洗了三天才洗干净!”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
张婆婆突然 “呀” 地轻呼一声。
她端着桂花糕的手微微颤抖,灶火凝成的金芒顺着指尖流进糕点里。
原本乳白的糕体竟泛出层淡金,像撒了把碎阳光。
最顶上那块桂花糕的纹路里,突然开出朵小小的光花。
花瓣是银青金三色,和院心的光带一模一样。
惹得她直咋舌,手里的木盆都差点歪了:“活了大半辈子,头回见灶火能开花!”
“上次蒸馒头,柴火太旺把馒头蒸裂了,裂口像张歪嘴。”
“被紫老笑‘张婆婆的馒头比他的符还丑’,今天这糕倒成了宝贝!”
云袖长老从鸾背上跃下,动作轻得像片落叶。
她素白的道袍沾着几片槐花瓣,像落了只白蝴蝶。
伸出指尖碰了碰光带,鸾羽凝成的青光突然暴涨。
把光带拉得更长,绕着庭阶又转了两圈。
连檐下的灯笼都被映得发亮,灯罩上的喜鹊纹像活了似的。
“三百年了,总算见着‘三界共鸣’!”
“当年我师父说,需得烟火气、清仙气、孩子气三相合,才能引动这异象。”
“今日倒在杂院见着了 —— 比典籍里画的还神!”
“画里的光带是死的,你们这是活的,会跟着人转呢!”
李月抱着满月凑过去,星辉顺着她的指尖流进光带。
三色光突然变得更亮,像把撑开的花伞。
满月从她怀里探出头,银灰色的皮毛蹭过光带,竟沾了些光屑。
抖落时像撒了把星子,落在张婆婆的桂花糕上。
糕体立刻散出更浓的甜香,带着股淡淡的灵力味。
惹得小狐狸直伸舌头,差点把爪子伸进糕盆里。
被李月按住爪子时还 “嗷呜” 抗议,像在说 “就尝一小口”。
“小馋鬼!” 李月拍了拍它的鼻子,发间的银铃叮当作响。
像串碎珠子滚过玉盘:“这糕得先给云袖长老尝,她的青鸾从千里外飞来,肯定饿了!”
“上次张强的灵犬从后山跑回来,饿得啃了半块皂角,嘴巴都起泡了。”
“还是张婆婆给了块米糕才缓过来,现在见了皂角就绕道走。”
青鸾突然对着糕盆歪了歪头,金红色的眼珠转了转。
尾羽扫过云袖长老的手腕,像在撒娇。
云袖笑着拿起块桂花糕,指尖的青光轻轻拂过。
把糕体上沾的根头发丝都扫掉了,掰了半块喂给鸾鸟。
剩下的递向李月:“尝尝?你的星辉让糕里的灵力活了,吃了能润润灵脉。”
“上次我在瑶池吃的仙糕,都没这杂院的糕有灵气 —— 那里的糕点太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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