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还未完全驱散晨雾，一辆经过特殊改装的厢式货车便悄无声息地驶入医院地下专用通道。几个穿着“深蓝科技”（厉家旗下某家低调的高科技企业）工装、神情精干的技术人员，在秦浩的亲自监督下，将数个封装严实的银白色金属箱搬运至黎烬病房隔壁早已准备好的特殊治疗室内。
厉战野到场时，设备已经安装调试完毕。治疗室中央是一个类似未来科技舱的银色座椅，周围连接着众多闪烁着微弱指示灯的精密传感器和全息投影装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冰冷的、属于顶级实验室的特殊气息。
“这套‘雅典娜’系统，是目前市面上能搞到的、民用领域最顶尖的神经交互训练设备。”技术负责人恭敬地向厉战野介绍，“主要通过沉浸式全息模拟和生物电反馈，极限提升使用者的精神专注度、反应速度以及对自身生物信号的微操能力。通常用于……”
“我知道它的用途。”厉战野打断他，目光扫过那些复杂的接口和屏幕，“安全性如何？”
“绝对安全。能量输出经过严格限制，不会对大脑造成物理性损伤。但……”负责人犹豫了一下，“精神负荷极大，模拟场景逼真度极高，失败可能会带来强烈的挫败感和短暂的精神疲惫。过程……不会太舒适。”
厉战野看向一旁坐着轮椅被推过来的黎烬：“听到了？”
黎烬的目光早已被那台充满科技感的设备吸引，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和一丝谨慎。她点了点头：“嗯。”
“开始吧。”厉战野对威尔逊教授和技术团队示意，自己则退到观察区，透过巨大的单向玻璃墙看着里面。
黎烬被扶上那张冰冷的座椅，技术人员为她戴上布满传感器的头环和贴片。她的右手依旧固定在胸前，只能用左手配合。
“黎小姐，第一次训练，我们从基础级别开始。”威尔逊教授的声音通过内置耳机传来，“系统会生成一些移动的光点或符号，您需要集中注意力，尝试用意念……或者说，用您那种独特的‘感知’去捕捉、锁定甚至影响它们。过程可能会有些……奇特。”
黎烬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明白。”
设备启动，低沉的嗡鸣声响起。座椅周围的环形全息投影亮起，瞬间将她包裹在一个纯蓝色的数字空间之中。
最初是几个缓慢移动的白色光点。黎烬尝试集中精神，按照威尔逊教授的指导，放空大脑，将意念专注于那些光点。
起初毫无反应，光点依旧按照既定轨迹移动。她有些焦躁，精神力微微一散。
“放松，黎小姐。不要用力‘想’，要试着去‘连接’。”威尔逊教授的声音引导着。
黎烬再次尝试，摒弃杂念，将那种引导体内力量的感觉微微投射出去。
突然，一个光点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
虽然只是刹那，却让她精神一振！
有门！
她立刻乘胜追击，精神力更加集中。那几个光点开始出现明显的滞涩和偏移，虽然还不受控，但已经能被她影响！
观察室外，厉战野看着屏幕上代表黎烬脑波活动和精神专注度的曲线剧烈波动，但整体趋势向上，眉头微微舒展。
然而，好景不长。
系统很快提升了难度。光点速度加快，轨迹变得毫无规律，甚至开始出现干扰性的杂波。
黎烬的压力骤增。她必须调动更多的精神力量去追踪和锁定，额角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开始发白。那股体内新生的力量似乎被这种极限的精神运用所牵动，开始隐隐躁动。
突然，一个高速变向的光点猛地撞入她的“感知”范围，她下意识地调动力量去“挡”！
嗡——！
脑海深处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剧痛传来！同时，屏幕上的所有光点瞬间失控，疯狂乱窜，整个蓝色空间剧烈扭曲闪烁！
“啊！”黎烬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猛地睁开眼，剧烈喘息，心脏狂跳不止。
“精神过载！训练中断！”系统发出冰冷的提示音。
第一次尝试，失败。
观察室内，厉战野的眉头再次蹙紧。
黎烬靠在座椅上，疲惫地闭上眼，太阳穴突突直跳。那种精神被瞬间抽空又遭到反噬的感觉极其难受。
“休息十分钟。”威尔逊教授的声音传来，“已经很不错了，第一次就能影响到基础移动靶。适应需要过程。”
黎烬没说话，只是慢慢调整着呼吸，压下那股力量的躁动和不甘。
十分钟后，她再次睁开眼，眼神恢复坚定：“继续。”
第二次，她坚持得稍久一些，成功锁定了三个中速移动靶，但在尝试同时影响四个时再次失败。
第三次，她开始掌握诀窍，不再盲目追求数量，而是专注于精准和控制，甚至尝试微微改变一个光点的移动方向，虽然只成功了一瞬。
第四次……
第五次……
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汗水浸湿了她的病号服，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被咬得失去血色。精神上的疲惫远比肉体来得更加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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