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人。”
释空响这三个字说得清晰而平静,尽管声音因为虚弱而带着沙哑,却没有任何迟疑或闪烁。
虎耳男子脸上的嗤笑瞬间僵住,随即转化为了被挑衅般的恼怒和更加浓厚的探究欲。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头顶的虎耳也因为不爽而向后压成了飞机耳。
“小子,嘴硬是吧?”大老虎磨了磨牙,露出两颗尖尖的犬齿,显得更加野性难驯,“你说我鼻子坏了?老子纵横落日森林这么多年,靠的就是这鼻子!还没闻错过!”
他显然对自己的嗅觉有着绝对的自信,根本无法接受释空响的“污蔑”和否认。
“行!你不说是吧?老子自己闻出来!”
话音未落,大老虎猛地俯下身,那张充满野性魅力的俊脸瞬间在释空响眼前放大。他根本不管释空响浑身的污秽和可怖的伤口,直接将高挺的鼻子凑到了释空响的颈侧,如同最专业的猎犬,开始用力地、仔细地嗅闻起来。
“嗯……有血腥味,腐蚀的臭味,还有那破蜘蛛的毒液味……掩盖得挺深……”他一边闻,一边自言自语地分析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释空响敏感的颈窝和耳廓。
“!!!”
释空响身体猛地一僵!
一种陌生的、难以言喻的感觉瞬间窜遍全身!那不是疼痛,也不是麻痹,而是一种……痒!
极其细微,却又无法忽视的痒意,如同羽毛轻轻刮搔着他最敏感的神经末梢。大老虎的鼻尖蹭过他颈侧的皮肤,呼吸拂过他耳后的绒毛,这种过于亲密且不受控制的接触,让他全身的寒毛都差点竖起来!
他下意识地就想伸手推开这个行为粗鲁、不知分寸的家伙。
然而,他刚刚抬起一点点的手臂,就因为无力而软软地垂落下去,连碰到大老虎胸膛的力气都没有,反而像是欲拒还迎的轻抚。
“别……动!”释空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金色的瞳孔里第一次出现了除了冰冷、愤怒和茫然之外的的情绪——窘迫和羞恼。
可惜,他的抗议和那微不足道的反抗,在大老虎看来毫无威慑力,反而更像是一种无力的挣扎,激发了他更强的“探索”欲。
“嘿,还不让碰?”大老虎哼了一声,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变本加厉。他的鼻子沿着释空响的脖颈向下,嗅过他被腐蚀破损的肩胛,又凑到他手臂的伤口处,甚至不顾那粘稠的污物,仔细分辨着。
“嗯……这股子清冽的味道,像是猫科的?又不太像……还有点……龙类的威严?不对不对,龙族那帮家伙味道又臭又硬,没这么……勾人……”他一边闻,一边皱着眉头嘀咕,似乎遇到了极大的难题。
释空响被他弄得浑身不自在,那痒意混合着伤口的刺痛和身体的无力感,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难受的体验。他只能紧紧抿着唇,偏过头,试图躲避那无处不在的鼻尖和温热的气息,金色的瞳孔里写满了隐忍和“莫挨老子”的烦躁。
大老虎几乎把释空响上半身能闻的地方都闻了个遍,甚至还想扒拉他破损的衣物往更下面嗅,被释空响用杀人般的眼神死死瞪了回去。
半晌,大老虎终于直起身,挠了挠他那头乱发,脸上充满了困惑和挫败。
“奇了怪了……”他盯着释空响,像是看着一个无法解开的谜题,“老子居然……闻不出来你到底是什么魂兽?”
他摸着自己的下巴,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味道太奇怪了,太复杂了……像是好几种顶级魂兽血脉混在一起,但又融合得……很完美?还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星辰的味道?你小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放弃了,至少暂时放弃了从气味上分辨释空响的种族。
但他看向释空响的眼神,却更加灼热和感兴趣了。一个连他都闻不出跟脚、拥有如此复杂神秘气息、还长得这么……合他胃口的“魂兽”,简直勾起了他全部的好奇心。
释空响懒得再跟他争辩自己是不是人的问题,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全力催动体内微弱的魂力,配合胸口那块仍在吸收残留毒素的魂骨,试图尽快恢复一丝行动能力。
这个长着虎耳朵的家伙,虽然救了他,但行为粗鲁,脑子似乎也不太正常,还是尽快恢复实力离开为妙。
而大老虎,则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仿佛在思考该怎么处理这个“意外收获”。
释空响闭着眼,全力引导着体内那如同涓涓细流般缓慢恢复的魂力,配合胸口那块暗紫色魂骨清除着最后一点顽固的麻痹毒素。他能感觉到力量正在一丝丝地回到这具破败的身体,虽然缓慢,但至少不再是完全任人宰割的状态。
大老虎就站在旁边,抱着肌肉贲张的手臂,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目光炽热得几乎要在释空响身上烧出两个洞来。他越看越觉得满意,这张脸,这身虽然狼狈却难掩独特的气质,还有那复杂神秘、勾得他心痒痒的血脉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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