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药香里的新篇
施医局的晨雾还没散,林悦就被灶房的动静吵醒。她披衣走到窗边,见沈青正蹲在灶台前烧火,火光映着他耳后的红——想来是听见了院里的动静,特意起早准备的。灶上的砂锅“咕嘟”响着,飘出的香气里混着紫苏的清苦和红枣的甜,是她在京城常喝的紫苏梗姜枣茶。
“醒了?”沈青转身时手里还攥着根柴,见她在窗边,慌忙把柴塞进灶膛,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张教授的方子记不太清,就按你临走前提过的法子煮的,不知道对不对味。”
林悦推门出去,脚边的紫苏叶沾着露水,踩上去软乎乎的。“闻着就对。”她走到灶台边,掀开砂锅盖,见里面的紫苏梗、生姜、红枣正翻滚着,汤色清亮泛着淡紫,“比我在京城煮的还香。”
沈青的耳尖更红了,往灶里添了根细柴:“王二说你在京城学了新本事,今儿正好试试——西头李婶家的娃总咳嗽,你给看看?”
正说着,苏瑶挎着竹篮从院外进来,篮子里是刚摘的紫苏叶,还带着湿意。“我刚去田里摘的,”她把叶子往石桌上摊,“新鲜得很,你看看够不够泡茶。”见林悦盯着篮子里的东西笑,她拍了下额头,“差点忘了,这是阿木托人捎来的紫苏籽,说比咱本地的更耐寒,让你开春种上试试。”
那包紫苏籽用粗麻纸包着,上面画着片小小的紫苏叶,是阿木的笔迹。林悦摸出签到簿,翻开“京城篇”的最后一页,把麻纸包压在上面:“正好,跟张师傅给的木杵配成一对。”
早饭刚摆上桌,王二就领着个妇人进来,怀里抱着个虎头虎脑的娃娃,脸蛋红扑扑的,咳嗽时小脸皱成一团。“林大夫,这是李婶,她家小宝咳了快半个月,药吃了不少也不见好。”王二挠着头,“你给瞧瞧?”
林悦放下碗,摸了摸小宝的额头,又看了看舌苔,轻声问:“夜里咳得厉害?是不是总说嗓子痒?”
李婶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尤其后半夜,咳得没法睡。林大夫,您可得想想办法。”
林悦想起张教授教的法子,转身从藤箱里取出那罐京城带回的紫苏膏:“这是用野紫苏做的,您回去把膏体抹在布上,贴在小宝胸口,再用紫苏子煎水给他喝,三天准好。”她又从药柜里抓了把紫苏子,用纸包好,“记住,煎水时加两颗红枣,去去苏子的涩味。”
李婶接过东西,千恩万谢地走了。苏瑶凑过来看那罐紫苏膏,见罐口的签子上写着“与张师共制”,笑了:“这膏子看着就管用,回头咱也用院里的紫苏做些,存着给镇上的娃备着。”
“我教你。”林悦打开藤箱,把张教授给的石臼杵拿出来,“张教授说,捣紫苏叶得用木杵,不能沾铁器,不然药性会变。”
沈青蹲在石臼旁,指尖抚过木杵上的凹痕:“这是老物件了吧?握着手感真不一样。”他忽然抬头,“要不咱今儿就试试?院里的紫苏叶正好新鲜。”
说干就干。王二去挑了缸新水,苏瑶把紫苏叶洗得干干净净,摊在竹匾里沥水。林悦拿着签到簿,翻到记着紫苏膏方子的那页,指着上面的字说:“得先把叶子晾到半干,再加蜂蜜和炒盐,顺时针捣半个时辰……”
沈青握着木杵,一下下碾着紫苏叶,绿色的叶汁渐渐渗出来,混着蜂蜜的甜香漫了满院。小萤蹲在旁边,用树枝在地上画着捣药的步骤,嘴里念叨着:“张爷爷说,顺时针是顺天意,能留住药气。”
日头爬到头顶时,第一罐带着施医局气息的紫苏膏终于成了。林悦舀出一勺,抹在糙纸上凉着,忽然想起京城实验室的窗台——那里的紫苏苗应该也长得很高了,张师傅会不会正对着它念叨“该掐尖了”?
她翻开签到簿,在“归乡篇”的新页写下:“辰时煮茶,午时制膏,知他乡的本事,到了故乡的土里,也能长出新的模样。”写完把早上沈青煮茶时用的紫苏梗压在纸页上,梗上还留着煮过的痕迹,像个小小的印章。
沈青凑过来看,忽然在旁边画了个石臼,里面插着片紫苏叶:“等膏子晾好了,咱给张教授寄一罐去?让他尝尝咱施医局的手艺。”
林悦笑着点头,指尖划过签到簿上“京城”与“归乡”的交界页——那里夹着京城的紫苏叶、阿木的图谱、张教授的老叶,还有刚压上的施医局的紫苏梗,层层叠叠,像把时光织成了毯子,暖得让人舍不得挪开眼。
院外传来李婶的大嗓门:“林姑娘!小宝不咳了!这膏子真神了!”
林悦抬头时,见阳光穿过紫苏叶的缝隙,在签到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会跳的星子。她忽然明白,这一百三十六章的故事,从来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就像这罐刚做好的紫苏膏,带着京城的方子,施医局的草木,还有所有人的牵挂,正等着在往后的日子里,熬出更绵长的香。
沈青手里的木杵顿了顿,抬头时眼里闪着光:“给张教授寄?那得多抹两层蜜,让他尝尝咱这儿的甜。”说着往石臼里又添了勺蜂蜜,绿色的膏体泛着温润的光,像把整个院子的阳光都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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