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剑魄初醒 玉枝承露
武道熊师一步踏出,演武场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它没有立刻进攻,只是平静地注视着悬浮在空中的独剑鞘。那目光并非轻蔑,而是一种审视,一种对等对手间的凝重。独剑鞘剑身微颤,幽蓝色的宝石光芒如同冰封的火焰,一股源自上古的苍凉与锋锐之气,毫不退缩地与之抗衡。
清澜先生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武道熊师,流水岩碎拳,起手式。”
武道熊师双拳缓缓提起,置于身前,拳锋之上,隐约有水汽流转,形成微小的漩涡。它的气息与身后的瀑布、脚下的深潭彻底连成一片,仿佛化作了这方水域的一部分,不动如山,动则如雷霆海啸。
施墨渊能感受到独剑鞘传来的凝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他摒弃杂念,将全部心神与独剑鞘相连:“独剑鞘,剑舞!”
独剑鞘剑鸣清越,红光暴涨,攻击力急剧攀升!它率先发动攻击,化作一道青铜闪电,【连斩】技能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直刺武道熊师中门!
武道熊师眼神一凝,不闪不避,右拳如同毒龙出洞,后发先至,拳锋上凝聚的螺旋水流精准地点在独剑鞘的剑尖之上!——流水岩碎拳·点水!
“锵——!”
刺耳的交鸣声震得人耳膜发疼!独剑鞘前冲的势头被硬生生遏制,剑身剧烈震颤,倒飞而回!武道熊师则只是身形微晃,拳锋上的水流漩涡略微紊乱,瞬间便恢复如初。
力量与能量的绝对差距,显露无疑!
“影子偷袭!”施墨渊立刻变招。
独剑鞘融入阴影,试图从诡异角度发起攻击。然而,武道熊师仿佛能洞察一切,脚步微挪,左拳如同未卜先知般轰向身侧空处!拳风裹挟的水流如同锁链,竟将刚刚从影子中探出半个剑身的独剑鞘逼了出来!
“它的‘意’已经能干扰甚至预判幽灵系的潜行了!”何小湘在场边失声道,脸色发白。
独剑鞘再次被逼退,剑鞘上甚至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白痕。它悬浮在空中,蓝色宝石光芒急促闪烁,传递出不甘与一丝……迷茫。面对这种全方位、无死角的压制,它那无往不利的锋锐,似乎失去了用武之地。
“武道熊师,流水制空。”清澜先生淡然道。
武道熊师双拳挥舞,不再局限于近身攻击,拳风引动周遭的水汽,化作一道道凝练的、如同实质般的水流箭矢,如同狂风暴雨般射向独剑鞘!这些水流箭矢不仅速度快,而且轨迹刁钻,蕴含着穿透与震荡的力量!
独剑鞘在空中左支右绌,【影子球】仓促凝聚,与水流箭矢对撞湮灭,但它根本无法完全抵挡这密集的攻击。几道漏网的水箭击中它的剑身,发出沉闷的响声,让它剑光黯淡,气息紊乱。
它一次次地试图冲击,施展【暗袭要害】寻找破绽,但武道熊师的防御如同铜墙铁壁,流水岩碎拳守中带攻,每一次碰撞都让独剑鞘吃亏。它就像一头被困在暴风雨中的孤狼,空有利爪尖牙,却无法触及对手的核心。
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开始侵蚀独剑鞘古老的剑魂。它那依靠执念与锋锐支撑的存在,似乎在这一刻动摇了。
(记忆碎片涌入……)
……不是这里……不是这个对手……
……那是更加古老的战场……金戈铁马,煞气冲天……
……它曾饮过无数强敌之血,剑身嗡鸣,是与主人并肩作战的酣畅……而非如今这般,无处着力的憋闷……
……它的锋芒,不是为了砍劈这些绵绵不绝的水流……是为了……是为了……
……“守护”?不……是“斩断”!斩断一切阻碍,斩断因果,斩向那至高无上的……
……记忆陡然中断,只剩下无尽的杀伐之气与一丝……失落?
就在独剑鞘心神动荡,几乎要被一道强劲的水流箭矢彻底击溃的刹那,施墨渊焦急而坚定的意念如同洪钟,穿透了它混乱的思绪:
“独剑鞘!清醒过来!你的‘念’不止于此!回想你的本质!你不是在劈砍水流,你是在斩断‘束缚’!斩断你眼前的‘势’!”
斩断……束缚?斩断……势?
独剑鞘那幽蓝的宝石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仿佛被这一声断喝强行凝聚!它不再试图去寻找武道熊师本体的破绽,而是将全部的“念”——那积攒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杀伐之气、守护之念、以及那份失落的执着——尽数灌注于剑身之上!
它不再仅仅是“剑”,而是化作了“斩”的意念本身!
“锵——!”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剑鸣,响彻云霄!独剑鞘周身爆发出冲天的幽蓝色光柱,那光柱并非能量爆发,而是凝练到极致的“斩”意!它放弃了所有防御与闪避,化作一道纯粹到极致的、仿佛能切开空间的黑线,无视了那些袭来的水流箭矢,以一种一往无前、斩断一切的决绝,笔直地刺向武道熊师那如同水流漩涡核心般的拳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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