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伟的电话,像一根刺,扎在海辰心上。那种被现实规训的无力感,混合着对老战友处境的担忧,在他胸中郁结。他站在老兵饭馆门口,看着李强一瘸一拐地收拾着碗筷,那孤独而坚韧的背影,与记忆中那个在战场上嗷嗷叫着的愣头青重叠,让他心头一阵酸涩。
电话挂断后,饭馆里一片寂静。李强和另外两位农户紧张地看着夜海辰,从他平静却深邃的表情中,读不出任何结果。
“参谋长……”李强惴惴不安地开口。
海辰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丝宽慰的、带着暖意的笑容,他走到李强身边,用力拍了拍这位老部下的肩膀,那力量沉稳而可靠。
“放心吧,老李。”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这件事,会有人来管,也会有人给你,给大家,一个公道。”
他没有说具体是谁,也没有炫耀自己一个电话能通到部委,只是用最朴实的话语,给了战友最坚实的承诺。
李强看着海辰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刚才面对县干部时的冰冷,只有如同当年在战壕里,将后背交给彼此时的信任与可靠。他紧绷的心弦一下子松了下来,眼圈有些发红,重重地点了点头:“哎!信您!参谋长,俺一直都信您!”
另外两位农户虽然将信将疑,但看到李强和这位气度不凡的“参谋长”如此有信心,也稍微安心了一些。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平静被打破之前,变故再生。
那两个县干部去而复返,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与嚣张,身后还跟着几个流里流气、眼神不善的壮汉,显然是找来“解决问题”的社会人员。
“李强!最后问你一遍,字,签是不签?”王干部趾高气扬,将那份明显不公的补偿协议再次拍在桌上。
刘干部则斜眼看着海辰,阴阳怪气:“怎么,你个多管闲事的,还没走?真当自己是盘菜了?告诉你,今天这字,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那几个壮汉往前一步,呈半包围态势,摩拳擦掌,意图再明显不过。李强脸色发白,却下意识地挡在了海辰身前,独腿站立有些摇晃,却异常坚定:“你们想干什么?冲俺来!别碰俺参座!”
“一个过气的退伍兵,装什么大尾巴狼!”为首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狞笑着,绕过李强,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声,直接朝着海辰的衣领抓来,动作粗鲁无比。
一直如同影子般沉默站在海辰侧后方的阿狼,动了。
没有警告,没有怒喝,甚至没有带起明显的风声。他的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狞笑的壮汉伸出的手腕,已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阿狼的五指如同钢钩,深深嵌入壮汉的腕肉,精准地压住了他的脉门。
壮汉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转为极度的痛苦和惊骇,他感觉自己的手腕不是被抓住,而是被一台液压机碾住了,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刚想挣扎,阿狼的另一只手已经闪电般探出,不是拳头,而是并指如刀,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狠狠地戳在壮汉腋下的极泉穴上。
“呃啊——!”壮汉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短促惨嚎,整条手臂瞬间酸麻剧痛,失去了所有力气。
这还没完!阿狼扣住他手腕的那只手顺势向下一拗,同时脚下悄无声息地一绊!壮汉那近两百斤的庞大身躯,就像一根被轻易折断的朽木,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掼倒在地,脸朝下重重砸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他甚至连打滚哀嚎都做不到,只能像一条离水的鱼般徒劳地抽搐着,满嘴是血,几颗碎牙混着血沫子吐了出来,只能发出“嗬嗬”的痛苦吸气声。
整个过程,不过电光火石的两三秒。
干净、利落、狠辣!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充满了冷酷到极致的效率美学。
阿狼依旧一言不发,甚至连呼吸频率都没有改变。他默默地退回海辰身后半步的位置,仿佛从未移动过。只是那双狼一般锐利的眼睛,冷冷地扫过剩下的几个壮汉和那两个早已吓傻的干部。
那目光,比西伯利亚的寒风更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谁敢再上前一步,地上那位就是榜样。
剩下的几个壮汉,刚才还气势汹汹,此刻却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脸色煞白,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们平日里好勇斗狠,何曾见过如此恐怖的身手?这根本不是打架,这是碾压,是彻底的、毫无悬念的摧毁!
王、刘两个干部更是双腿发软,差点瘫坐在地,指着阿狼,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饭馆内的气氛,从之前的紧张,瞬间降到了冰点,只剩下地上那个壮汉压抑的痛哼声。
双方对峙了片刻,几个人灰溜溜的扶起挨揍的汉子叫嚣“有种你们别走!”
然而,事情的解决速度,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就在当天下午,那两辆黑色桑塔纳再次卷着尘土,疾驰而来。但这一次,车上下来的不再是王、刘二人趾高气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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