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句她忽然降调,把“一条大河波浪宽”唱成低声耳语,仿佛趴在战友的坟前说悄悄话。观众席第一排的老兵绷了一辈子的铁骨“咔”地裂开,眼泪滚进皱纹里。
将士们大合唱副歌骤起,她一个八度拔高,裙摆“轰”地炸成一朵火莲,舞台边缘的冷焰火同时点燃,火舌舔上夜空,像要把天幕烧出个洞。那一刻,她的影子被投在战旗上,巨大、招展,像一面新的军旗。
间奏里,她做了让所有修者倒吸凉气的一幕:左手掐诀,右手往虚空一抓——竟把台下观众散出的思念、遗憾、未竟的乡愁凝成点点磷光,汇成一条银色长河绕身而舞。申公豹在台侧看得瞳孔地震:这哪是唱歌,分明是“摄魂为弦,引魄作歌”!
最高潮处,阿黎忽然一个旋身,火裙绽成赤金圆环,整个人悬停三米高空。她改唱《当那一天来临》,却把“准备好了吗,士兵兄弟们”换成“准备好了吗,天上的旧神们”——最后一个“们”字拖得极长,像宣战,又像撒娇。观众席“轰”地炸锅,所有军帽被抛向空中;而云端之上,天帝的御驾龙车悄然停住,金帘后一双眼睛亮起猎食者的幽绿。
台下,海辰握紧兜里的金丝楠木盒子都热起来。他听出妹妹歌声里藏着一句只有他能懂的暗语:
“哥,我替你钓住了最大的鱼。”
最后一记鼓点落下,阿黎收拢裙摆,赤足踏在钢板边缘,朝台下缓缓行了一个旧式军礼——右手五指并拢,抵在火纹心口,像把心脏撕给你看。两万人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三秒后,掌声、口哨、军靴跺地声汇成海啸,震得未羊岛附近的海水都退了潮。
而舞台后方,那辆黑色奔驰大越野车里,阿狼默默把东北虎左轮的弹仓转开,填入六发刻满符纹的子弹;杜若伸手按住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等鱼咬钩。”
未羊岛今夜化作了激情与怀旧的海洋。灯光璀璨,台下人声鼎沸,仙界各派修士、妖族豪杰、人间故交齐聚一堂,穿着各式各样带有军旅元素的服装,气氛热烈非凡。
女主持人崔二娘,插科打诨,妙语连珠,将现场气氛炒得火热。
一个气势磅礴的军歌大合唱刚刚落下帷幕,掌声未歇,崔二娘便用她那极具穿透力的嗓音喊道:“接下来的这位,可是咱们今天的重头戏!有请我们东北军的骄傲,双枪将——夜海辰!”
申公豹立刻接话,语气带着夸张的仰慕:“哎哟喂!那可是咱们大帅!不仅能征善战,舞姿更是惊天地泣鬼神!各位,擦亮眼睛,准备好尖叫吧”
在千呼万唤和震耳欲聋的掌声、口哨声中,海辰缓步走上舞台。他并未穿着隆重的礼服,就是那身天蚕丝白衬衫,领口微敞,露出些许锁骨的线条,下着笔挺的墨绿色军裤,脚踩软皮短靴,简洁利落,却将他挺拔如松的身姿、宽肩窄腰的完美比例衬托得淋漓尽致。
腰间那把银色东北虎左轮,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更为他增添了几分不羁的野性。
他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站在舞台中央,目光沉静地看向乐队方向,微微示意
下一刻,苍凉、悠远、仿佛带着草原风沙与天空辽阔气息的马头琴前奏,如同流水般缓缓响起。
海辰动了。
他的起势舒缓而充满内在的力量,双臂如同鸿雁展翅,优雅地舒展,每一个关节都仿佛蕴含着韵律。仅一个柔臂动作就引起“哇”声一片,他的腰肢异常柔韧,随着旋律的起伏,做出各种高难度的扭转与摆动,刚毅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性感。
舞至酣处,他的动作愈发大开大合,充满了古战场战魂的豪迈与力量感,仿佛一人独对千军万马,挥斥方遒!那不再是单纯的舞蹈,而是一种精神的宣泄,一种力量的展示,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战斗记忆的复苏!
最惊艳的一幕到来!在一个急速的旋转后,他身体后仰,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控制力,单膝缓缓跪地,随即整个身体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般,向后仰躺下去,几乎与地面平行! 就在众人以为动作结束时,他核心力量爆发,腰腹如同绷紧的弓弦,又凭借着强大的腰力与平衡感,从那极低的位置,缓缓地、充满张力地重新升起,如同鸿雁从水面掠起,直冲云霄!
“哇——!”
“我的天!”
“这腰力!绝了!”
台下的惊呼声、尖叫声、口哨声瞬间达到了顶点!尤其是不少女仙、女妖,看得面红耳赤,眼神迷离。那些东北军的老部下们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用力拍着桌面:“参谋长!还是当年的参谋长!这魅力,谁能挡得住?!”
音乐在马头琴的一个悠长尾音中结束。海辰收势而立,气息平稳,唯有额角细微的汗珠和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昭示着刚才舞蹈的激烈。他面向观众,微微鞠躬。
掌声雷动,欢呼声经久不息!
也就在这时,海辰抬头,目光敏锐地捕捉到远处一朵祥云之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太上老君正抚须而立,眼中带着欣赏的笑意,显然也被这人间罕有的舞姿与充满生命力的表演所吸引。
海辰心中一动,看来这份谢礼,很快就能亲自送到了。而他那惊艳全场的舞姿,不仅再次巩固了他在三界中的独特地位,也无疑为他吸引了更多或明或暗的目光。天帝在云端窥见的,恐怕不只是舞蹈,更是一种难以掌控的、蓬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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