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兵与打造兵甲的日程紧张而充实,校场上的呼喝声与铁匠铺里的锤击声,共同构成了涿县一股昂扬向上的主旋律。刘备兄弟四人麾下的这支义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羽翼渐丰,爪牙渐利。然而,这片看似蓬勃的景象之下,一股来自外界的、带着血腥与毁灭气息的暗流,正悄然逼近,试图将这初生的希望扼杀于襁褓之中。
这日午后,张珩(主角,三弟)与刘备一同在城中巡视,采买些军需杂物,顺便也想听听市井之间的风声。他们信步走入一家平日里消息颇为灵通的酒馆,择了个靠窗的僻静位置坐下。
酒馆内依旧喧闹,但细听之下,便能察觉与月前已大不相同。谈论家长里短、生意往来的声音少了,多了许多压低了嗓音、带着惊惶与不安的议论。
“……听说了吗?南边好几个县都乱了!说是黄巾贼过去了,杀官放粮,大户人家都遭了殃!”
“何止南边!俺一个跑货的亲戚前日刚回来,说在幽州边境上,看到漫山遍野都是头裹黄巾的人,怕不是有好几万!朝着咱们幽州来了!”
“真的假的?那可怎么办?咱们涿县……”
“嘘!小声点!官府都还没明说呢……”
“官府?哼,听说州郡的兵马吃了败仗,现在都缩在城里不敢出头!”
这些零碎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雨点,敲打在刘备与张珩的心头。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虽然早有预料,但当真切地听到黄巾军如此之近、声势如此之大的消息时,那股迫在眉睫的危机感还是瞬间攫住了他们。
刘备招手唤来酒保,看似随意地询问道:“小二,近日南来北往的客商,可有什么新鲜见闻?”
那酒保也是个机灵人,见刘备气度不凡(虽衣着朴素),又带着几位一看就不好惹的随从(指张珩),便压低了声音道:“客官,不瞒您说,近来这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南边的路好多都不通了,回来的客商都说,乱得很!有一股叫程远志的黄巾渠帅,带着好几万人,已经打破了好几个城池,正往咱们幽州来呢!说是要打蓟城!咱们涿郡,怕是也难逃兵灾啊……” 酒保说着,脸上也露出了忧色。
程远志!
这个名字,张珩有些印象,乃是黄巾军中早期较为活跃的一个将领。其部众五万,或许有夸大之嫌,但即便只有其半,也绝非目前他们这三百新兵所能正面抗衡的。
“多谢相告。” 刘备不动声色,多给了些酒钱,与张珩迅速离开了酒馆。
回到军营,两人立刻召来关羽、张飞商议。张飞一听有仗可打,非但不惧,反而兴奋起来:“来得好!正好让俺的蛇矛开开荤!”
关羽则沉声道:“大哥,三弟,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然市井传言,多有夸大。需派得力人手,前出侦察,探明贼军虚实、动向,方可定策。”
“二哥所言极是!” 张珩立刻赞同,“我军新成,情报乃重中之重,绝不可耳聋目瞎!” 他心中暗赞关羽的沉稳,这正是为将者应有的素质。
刘备点头:“正当如此。云长,你看派何人前往为宜?”
关羽略一沉吟:“需得机警沉稳,善于隐匿,且脚力迅捷之人。”
张珩接口道:“我意,可从军中挑选原为猎户或熟悉周边地形的士卒,组成斥候小队,由一位沉稳的军官带领,即刻出发,向南侦察,重点探查程远志部主力位置、兵力多寡、行军速度,以及其先锋部队的动向。”
计议已定,行动立刻展开。张珩亲自从军中挑选了五名最为机敏且熟悉地形的士兵,其中两人本是山中优秀猎户,追踪潜伏是看家本领。又指派了一名原为县中游徼、有些经验且为人谨慎的低级军官带队。临行前,张珩亲自交代任务要点,强调安全第一,情报为主,切勿打草惊蛇。
“记住,尔等之眼,便是全军之眼!务必谨慎!” 张珩郑重嘱咐。
“诺!必不辱命!” 六人抱拳领命,换上便于行动的衣物,携带干粮与短刃,趁着暮色,悄然离开了涿县,如同一滴水融入了南方的茫茫山野之中。
接下来的两日,军营中的气氛明显变得不同。虽然日常训练依旧,但一种无形的压力开始弥漫。士兵们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操练时更加卖力,眼神中也多了几分临战前的警惕与肃杀。张珩与关羽、张飞更是加强了夜间巡营与警戒。
刘备则忙于与涿县官府进行必要的沟通,虽未得到实质性的兵马援助,但至少在名义上获得了认可,并得到了一些粮草补给方面的便利。
第三日黄昏,就在夕阳即将沉入远山之时,营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斥候小队携马数匹而去)。那支派出的斥候小队,终于回来了!
去时六人,回来时却只有四人,且人人带伤,衣衫褴褛,满身尘土与干涸的血迹,坐骑亦是口吐白沫,显然经历了极其凶险的奔波。
带队的军官几乎是滚鞍落马,被兵士搀扶着,踉跄冲到闻讯赶来的刘备、张珩、关羽、张飞面前,脸色苍白,声音嘶哑而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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