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音捏着手中的木簪呆呆发愣,黑衣人为什么会找到她,肯定和这只喜鹊脱不了干系。
而喜鹊很显然是奔着木簪来的,她可不想处处被人监视,万一被那些人发现了沈淮之的踪迹可就麻烦了——他现在如此孱弱,又怎么能敌过那些人?
林怀音的指腹蹭过簪头的纹路,目光飞快扫过四周,最终定格在不远处一棵粗壮的老松上。
她快步走过去,蹲下身用匕首在树根旁刨出个浅坑,将木簪放进去,又用泥土细细覆上,按压平整。怕以后找不到,还特意在上边放了块青灰色的石头。
泥土掩去了木簪的气味,很快,喜鹊扑棱着翅膀飞走了。林怀音这才松了口气,想起刚刚发生的事,依然心有余悸。
原来原主名叫霍青青,听黑衣人几次提及“王府”,林怀音几乎可以肯定,原主的父亲很可能就是天启名将霍廷昭。
天启的王爷并不多,霍廷昭算一个,也是唯一的异姓王,所以不难解释那晚黑衣人站在她房间对她的质问。
有了身份的揭秘,许多碎片化的线索,很快拼凑成一桩完整的事件。
对于天启和天兆两国的交战,林怀音或多或少有些了解。
据说霍廷昭在与天兆的对决中苦守麦城,作为战略要地的麦城地势较高,易守难攻,是天启的一座天然屏障。
天兆将士强攻不下,围城成了最佳的战术选择。
当时围城的天兆大军由于补给线过长,二十万大军人吃马喂,每天消耗十分巨大,尤其到了冬天,物资运输更是困难重重。经过半年的围城,双方均已元气大伤,拼到最后,拼的全是毅力。
天兆若撤,则前功尽弃,军心必然大乱;天启若守不住麦城,则门户大开,给了对方长驱直入、攻城略地的机会。
就在双方消耗战打得弹尽粮绝之际,天兆忽然接到密报:天启有一批粮草将至。若这批物资补给成功,天启又可高枕无忧,再守城池数月。
此时天兆已是强弩之末,必将大败!所以,截断对方粮草,成了天兆首要任务。
于是沈淮之深入天启腹地,在冰天雪地的山谷埋伏了七天七夜。正是他的一再坚守,终于截获了敌方的粮草。而这也成了天启大败的根源。
所以说,天兆的胜利并非偶然,其情报的真实有效,成为了制胜的首功。也正是这一战的大败,霍廷昭成了天启朝中的罪人。
在林怀音的印象中,她好像看见过霍廷昭跪在午门外的画面……等等,那个画面是从哪里见过的?
林怀音冥思苦想,终于想起来了:那是一张隐藏得很深的三维立体画,画的表象是一张写满字符的纸条。
等等,那张字符好像是在沈淮之书房看见的!当时是个小纸卷,被她展开来看到的!
如今想来,那纸卷大小和她在喜鹊腿上看到的纸卷一般无二。
想到此,林怀音出了一身冷汗:沈淮之怎么会有这个?细思极恐,林怀音的身子止不住颤抖。
难道他和喜鹊也有瓜葛?她能不能认为,沈淮之已经盯上了那只喜鹊,并截获了情报?
还有,霍廷昭不就是伤害过沈淮之大哥的那个人吗?沈淮之似乎对他恨之入骨……
此时此刻,林怀音有一种冲动,真想拔腿就跑——
远离这些是非纷争!
可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她既不能丢下生病的沈淮之,也不能置原主家人于不顾,心中乱作一团!
天色已黑,晚风裹着松针香的凉意吹过来,她下意识掩了掩衣襟。
想起沈淮之还在火堆旁,心瞬间提了起来。
林怀音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慌乱,抱起地上的枯枝匆匆往回赶。因为心里有事,没注意到脚底下,被凸起的树根绊了一下,整个人扑倒在地。柴火撒了一地,手臂也被碎石划伤了。
可她顾不上疼,爬起来抱起那些柴火继续往回走。出了树林,远远就见岩壁处的火堆只剩下零星的火星。
等她回岩壁时,沈淮之已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脸色苍白如纸,一脸沉郁。
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沈淮之沉郁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你去哪里了……”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扫过她的手臂,见那布料下透着斑斑血迹,语气立刻转为焦急:“你手臂怎么了?受伤了?”
他伸手想拉她,可指尖尚未触到她的衣袖,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悠长又凄厉的狼嚎。
两人同时一震。
林怀音手臂的伤口不算深,但渗出的血迹在空幽的山谷里,正随着夜风一点点扩散——狼的嗅觉本就比人类灵敏百倍,几里之外的血腥气都能精准捕捉。
这淡淡的血味,对饥饿的狼群来说,无异于最诱人的信号。
林怀音脸色煞白,抱着枯枝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出青白。
沈淮之眸中的焦急被锐利取代,他强撑着身体想站起来,却因力气不足踉跄了一下。
林怀音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
沈淮之神色凝重,“是狼……它们肯定是被你手臂的血腥味引过来的,且不止一只。”他侧耳细听,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黑暗中,几点绿油油的光点正由远及近,渐渐在树林边缘连成一片——那是狼的眼睛,它们循着血腥味,已经精准锁定了这里。
眼前这堆微弱的篝火,根本挡不住被血腥味刺激得躁动的饿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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