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再次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之中。
锅炉房的老王头在里面喊道：“水开了！谁要打水？”
两人同时动了一下身子。
“你先来吧。”秦川侧身让开了路。
“谢谢。”许晓芸低声道谢后走了过去打水。
她打完水后，提着沉甸甸的暖水瓶走了出来，在秦川身边停住了脚步。
“秦工，”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要被风吹散了，“那个……东西好吃吗？”
秦川心头猛地一跳，倏地看向她。
月光下，她微微侧着脸，看不清具体的表情，只有围巾边缘露出的耳廓似乎有点泛红。
那两个馒头，那个咸鸭蛋……果然是她送来的。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仿佛胃里被那温热的馒头熨帖过一般温暖而舒适；又仿佛被这清冷的月光照得无所遁形一般清醒而透彻。
“……很好吃。”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干涩而沙哑，“谢谢。”
许晓芸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提着暖水瓶转身快步离开了。她的身影很快便融进了宿舍楼的阴影之中。
秦川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月光地，心中那点因为失败而带来的焦躁和冰冷似乎被什么东西悄悄驱散了一些。
他站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是来打水的。
等他也打完水回到实验室时，小刘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秦工，刚才许广播员是不是来了？我好像看见个背影。”
“嗯，碰巧遇到了。”秦川把暖水瓶放下后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与冷静，“别瞎琢磨了，赶紧干活吧。”
他重新拿起铅笔后目光落在了图纸复杂的线条上却感觉笔尖似乎比刚才轻快了些许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所推动着一般。
失败固然令人沮丧与失落，但这西北的深夜里似乎也不全是坏消息与阴霾。
第二天，秦川正在为齿轮加工的问题而发愁时，基地保卫科的人却突然找上门来，表情严肃地通知他上级派来的联合调查组已经到了，要立刻约谈他了解关于数控机床项目“重大资源浪费和技术决策失误”的问题。
马科长站在保卫科的人身后，脸色灰败而无奈，对着秦川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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