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的余香还在堂屋里萦绕,混杂着新鲜木料和桐油的气味
——那是林夕翻修房屋留下的痕迹。
屋外,张桥镇的除夕夜并不喧嚣,只有零星的爆竹声远远传来,衬得小院愈发静谧。
寒意从门缝窗隙悄悄渗入,屋内唯一的暖源,便是堂屋中央那个烧得正旺的铸铁火炉。
炉膛里,林夕劈好的硬木柴烧得通红,跳跃的火焰舔舐着炉壁,发出噼啪的轻响,将橘红色的暖光慷慨地泼洒在焕然一新的堂屋里。
新铺的青砖地面反射着温润的光,新糊的窗户纸上,花鸟的影子随着火光轻轻摇曳。
白润颜洗了碗筷,小脸红扑扑的,带着吃饱喝足后的慵懒和满足。
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碎花棉布睡衣,两条乌黑的麻花辫垂在胸前,像只倦懒又依人的小猫。
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炉火旁那个高大的身影上。
林夕坐在一张宽大的旧竹椅上,那是白洁父亲留下的老物件,被他用巧手加固过,结实又稳当。
他穿着那身崭新的深蓝棉布褂子,在炉火的映照下,侧脸的轮廓如同最优秀的雕塑家精心打磨的作品,下颌线清晰流畅,鼻梁高挺,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微微仰着头,靠在椅背上,眼神依旧放空地望着屋顶的横梁,火光在他深潭般的眸子里跳跃,却映不出一丝波澜。
炉火的暖意似乎让他比平时更放松了些,高大的身躯舒展着,带着一种沉默的力量感。
白润颜的心跳快了一拍。
她像往常一样,走到林夕身边。
以往,她会挨着他坐在旁边的矮凳上,或者靠着竹椅的扶手。
但今晚,也许是过年的气氛太过温馨,也许是那桌由他缔造的美味带来的幸福感太过充盈,
也许是心底那份懵懂的情愫在暖意中悄然滋长…她脚步顿了顿,没有去搬矮凳。
她伸出小手,试探性地、轻轻地拉了拉林夕放在腿上的大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温暖而干燥,带着常年劳作留下的薄茧。
林夕似乎感觉到了触碰,空洞的眼神缓缓下移,落在白润颜脸上,带着惯常的茫然。
白润颜鼓起勇气,迎着他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声音软糯,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哥哥…冷。”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靠近。
林夕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茫然的眼睛看着她靠近。
白润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脸颊在炉火的映照下更红了。
她终于挨到了竹椅边,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身子一歪,侧着靠进了林夕的怀里!
她蜷缩起身体,小小的后背紧贴着他宽阔、温暖又坚实的胸膛,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棉布褂子下那壁垒分明、充满力量感的肌肉轮廓。
林夕的身体似乎微微僵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怀里突然多出来的“温暖小包袱”,眼神里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困惑,如同平静的深潭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
但很快,这种困惑就被一种更深层的、近乎本能的反应取代了。
保护,照顾…这些指令似乎刻在他的底层逻辑里。
他那只被白润颜拉着的手,自然而然地、带着点笨拙的僵硬,环上了少女纤细柔软的腰肢,将她更稳固地圈在自己怀里。
白润颜的身体瞬间绷紧,随即又彻底放松下来,像找到了最安全的港湾。
她满足地喟叹一声,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小脑袋微微后仰,枕在他坚实的手臂上。
炉火的暖意,混合着他身上干净的皂角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如同冬日阳光晒过松林般清冽又沉稳的气息,将她温柔地包裹。
她偷偷抬起眼,正好能看到他线条完美的下颌和微微滚动的喉结。
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和隐秘的甜蜜,像温泉水一样,浸润了她整个身心。
白洁端着洗好的水果从灶房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暖融融的火光里,俊美得不像凡人的青年安静地靠在竹椅上,怀里依偎着娇小玲珑的少女。
少女闭着眼,嘴角噙着甜甜的笑意,仿佛睡在云端。
青年的一只手臂环着她的腰,动作虽然带着点生涩的僵硬,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守护姿态。
火光勾勒出他们依偎的剪影,投在斑驳却干净的墙壁上,温馨得如同一幅不真实的画。
白洁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呼吸都窒住了。
手中的果盘变得无比沉重。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胀,还带着一种尖锐的刺痛。
眼前这画面,美好得让她心慌意乱。
女儿对林夕的依赖,早已超越了兄妹之情。
那少女怀春般的依恋,那毫不掩饰的亲近,都像针一样扎在她眼里。
而林夕…这个名义上、户口本上写着是她“上门女婿”的男人,这个拥有着非人力量、
神秘过往和惊人能力的男人,此刻正抱着她的女儿,以一种近乎丈夫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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