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莫一刀这个“宝藏男孩”帮手,苏婉的日子肉眼可见地舒心起来。
切配洗剥这些杂活基本不用她再沾手,莫一刀总能以极高的效率和近乎完美的标准完成。更让她惊喜的是,这小子对食材的处理有着近乎本能的直觉,一块肉该怎么切才能最大程度保留鲜嫩,一条鱼该如何下刀才能骨肉分离得恰到好处,他都门儿清。
苏婉的“心眼手合一”技能,加上莫一刀倾囊相授的家传刀工秘诀,让她在刀工一道上突飞猛进。现在她片出的肉片,薄能透光,均匀如一;雕出的萝卜花,花瓣层叠,栩栩如生。
能量进度条也借着这股东风,不温不火地爬到了45%。虽然单次涨幅不大,但胜在稳定。苏婉甚至开始乐观地觉得,照这个趋势,再熬上几个月,没准真能攒够能量回家。
然而,皇帝显然不打算让她这么安稳地“刷经验”。
这日,李德全亲自来传口谕,语气比往常更郑重几分:“苏掌膳,三日后,北狄王庭的使团将至。陛下将于迎宾殿设宴款待。此次宴席,关乎两国邦交,陛下钦点,由你主理全宴菜单。”
苏婉手里的锅铲差点掉地上。
主理全宴?!还是接待北狄使臣的国宴?!
北狄民风彪悍,以肉食为主,据说烹饪手法粗犷,对天朝精细繁复的菜肴向来颇有微词。往年接待北狄使臣,御膳房都是绞尽脑汁,既要彰显天朝物产丰饶、技艺精湛,又得兼顾对方的口味,免得被讥讽为“华而不实”。
这绝对是个烫手山芋!做好了是分内之事,做不好就是外交事故,掉脑袋的那种!
“李总管,奴婢资历尚浅,恐难当此重任……”苏婉试图挣扎。
李德全笑眯眯地,语气却不容置疑:“苏掌膳过谦了。万寿节国宴,您一鸣惊人,陛下对您寄予厚望。此次北狄使团来访,意义非凡,陛下希望……能让他们见识见识,何为真正的‘天朝上国,美食之源’。”
得,高帽子扣下来了。
苏婉心里把那个乱点鸳鸯谱的皇帝骂了八百遍,面上却只能恭敬领命:“奴婢……遵旨。”
李德全前脚刚走,后脚周公公就带着一脸假笑来了,表示御膳房上下全力配合苏掌膳,需要什么尽管开口,那热情劲儿,仿佛苏婉不是去挑战地狱难度,而是去领什么美差。
苏婉知道,这老狐狸是等着看她笑话呢。
她没工夫跟他虚与委蛇,一头扎进了菜单设计里。
北狄人喜肉,好烈酒,口味偏重。完全迎合他们,失了天朝体面;完全按照天朝规矩来,又怕对方不买账。
必须找到那个平衡点。
她回想前世看过的各种融合菜系,结合大雍朝的食材,渐渐有了思路。
主题就定为——“融”。
既要融合南北风味,也要融合精细与粗犷,更要融合两国饮食文化的精髓。
她铺开纸笔,开始构思:
前菜: “五味迎宾”(五种不同口味、不同材质的小菜拼盘,酸甜咸辣鲜,开启味蕾)。
汤品: “塞北江南”(一边是北狄风味的奶香羊肉汤,一边是天朝特色的清鸡汤,同器呈现)。
主菜: “炙烤乾坤”(精选羔羊排,用天朝秘制酱料腌制后炙烤,外焦里嫩,兼具豪迈与精细);“鲤跃龙门”(象征吉庆的黄河鲤鱼,用精细刀工处理后,以酸甜口味的汁芡烹制,形态优美);“菌临天下”(汇集南北珍稀菌菇,以素菜之鲜媲美肉食)。
主食: “融合玉粒”(用北狄常见的黍米与天朝稻米同蒸,搭配各种配料,口感丰富)。
点心: “酥酪双辉”(北狄奶酪与天朝酥皮点心结合的新式甜点)。
菜单拟定,苏婉自己看了看,觉得还算满意,既有天朝的底蕴,也照顾了北狄的偏好,更重要的是,体现了“融合”的主题。
她将菜单呈报上去,很快得到了皇帝的批复——只有一个字:“可。”
苏婉松了口气,立刻开始投入紧张的准备工作。开菜单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挑战在于落实。
她需要最好的羔羊排,需要肥美的黄河鲤鱼,需要各类珍稀菌菇,需要北狄的奶酪和黍米……每一样都需要反复确认品质。
莫一刀成了她最得力的佐助。他不仅包揽了所有需要精湛刀工的活计——比如将鲤鱼剔骨打花刀,使其烹制后能如活鱼般“跃”起;还将御膳房内复杂的人际关系和物资渠道一点点透露给苏婉,帮她规避了不少周公公等人暗中设下的绊子。
“北狄人嗜酒,尤其好烈酒。”莫一刀一边飞快地切着配菜,一边低声提醒,“宴席所用御酒,掌膳最好亲自确认一下,以免被人做了手脚。”
苏婉心中一凛,立刻记下。
三天时间,苏婉几乎没合眼,带着莫一刀和小太监福安,在她的小厨房和御膳房主殿之间来回奔波,试制菜品,调整味道,监督食材处理。
迎宾宴当日,苏婉感觉自己像是被掏空了,但精神却高度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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