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对峙呈铁证 太子免冠谢罪罚
(金銮殿的梁柱仿佛都在发抖。晨曦从雕花窗棂挤进来,在金砖地上投下细长的光带,却照不亮殿内凝滞的寒气。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朝服的摆角垂在地上,纹丝不动,只有急促的呼吸声在梁间撞来撞去——谁都知道,今日要掀翻的,是储君的宝座。)
(慕容霜一身银甲,仍带着昨夜的寒气,双手捧着紫檀木盒跪在丹墀中央。盒盖敞开,几封火漆印的密信摊在红绒布上,北狄狼图腾的印记在晨光里泛着狰狞的光。她的狼牙剑穗垂在盒边,穗子上的水珠滴落在金砖上,砸出细小的湿痕,像未干的血。)
“陛下!”慕容霜的声音穿透殿内的死寂,带着金戈铁马的锐气,“臣夜探东宫,搜得太子赵珩与北狄私通的密信七封、盟约一份!信中详述太子以雁门关布防图、云州铁矿换北狄铁骑,承诺事成之后割让漠南三城!请陛下过目!”
内侍将密信呈给龙椅上的皇帝,赵衡的手指刚触到信纸,就剧烈地颤抖起来。他一页页翻看,脸色从铁青到煞白,最后“啪”地将信纸拍在龙案上,震得鎏金笔架都跳了起来:“赵珩!你可知罪?!”
(太子赵珩站在殿中,锦袍的盘扣松了两颗,露出里面皱巴巴的中衣。他的头发用玉簪胡乱绾着,几缕碎发垂在汗湿的额前,哪里还有半分储君的体面?听到皇帝的怒喝,他双腿一软,踉跄着跪倒,膝盖撞在金砖上的闷响,让前排的老臣都缩了缩脖子。)
“父皇明鉴!”赵珩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残烛,“这是伪造的!是安王和慕容将军联手陷害儿臣!他们嫉妒儿臣是太子,想夺儿臣的位置!”他猛地转向赵宸,眼里血丝迸裂,“赵宸!是不是你?!你从西域回来就处处与我作对,现在竟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赵宸立于左侧班首,青布常服在一片绯色官袍中格外醒目。他上前一步,袍角扫过地上的光带,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太子殿下慎言。密信中提到开放雁门关的日期,是下月初三——儿臣已让人核查,北狄的先锋营确在阴山集结,粮草押运的路线与密信所述分毫不差。”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更重要的是,西市胡商铺子的掌柜已被禁军抓获,他供认不讳,说每月初三会在城墙根接收东宫送来的‘箭信’。昨日午时,禁军在他房梁上搜出了这支箭杆——”内侍呈上一根雕花箭杆,“杆内蜡封的羊皮纸碎片,与密信材质完全一致,上面还有东宫造办处的火漆。”
(赵珩的脸“唰”地褪尽血色,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站在他身后的太子党羽想上前辩解,却被慕容霜冷冷一瞥,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慕容霜抽出腰间软剑,剑刃在晨光里闪过一道寒光:“臣还有佐证!”)
“太子与北狄使者密会时,臣就在东宫屋顶。”慕容霜的声音掷地有声,“那使者穿胡服,袖口绣狼图腾,说要以五百斤精铁换太子的盖印盟约。太子当时说‘王显办事不力,送来的精铁掺了铅’——此事可问盐铁司的库管,上月确有一批掺铅的精铁从东宫流出,去向不明!”
她将软剑归鞘,发出清脆的“咔”声:“臣还在东宫暗格发现了这个——”内侍递上一枚玉佩,玉质暗沉,上面刻着北狄的狼图腾,“这玉佩与北狄王室的信物一模一样,太子贴身佩戴了三年,宫中内侍都见过!”
(殿内鸦雀无声,连皇帝的呼吸声都听得见。太子党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替赵珩说话。赵珩趴在地上,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像条离水的鱼。)
“还有人证。”赵宸又道,“东宫侍卫李三,昨日已向刑部自首。他说上个月曾护送太子的亲信出雁门关,亲眼看见那人将一份地图交给北狄使者。李三此刻就在殿外,陛下若不信,可传他进来对质。”
“不必了……”皇帝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望着伏在地上的赵珩,这个自己疼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赵珩,你……你让朕说你什么好……”
赵珩突然抬起头,泪水混着鼻涕糊了满脸:“父皇!儿臣错了!儿臣是一时糊涂!是北狄威胁儿臣,说若不合作,就杀了母妃的族人!儿臣……”
“糊涂?”皇帝猛地一拍龙案,龙椅的扶手都被震得松动,“用国土换苟安,这叫糊涂?勾结外夷害自己人,这叫糊涂?!”他指着殿外,“云州刚遭疫病,百姓尸骨未寒,你就敢把那里的铁矿拱手让人!漠北的将士守着雁门关,风餐露宿,你就敢为了自己的储位,把他们卖给豺狼!”
(赵珩被骂得狗血淋头,终于瘫软在地,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他的锦袍下摆沾了尘土,像朵被踩烂的花。)
皇帝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里只剩下决绝:“传朕旨意——”
殿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