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病重:皇子杀机暗藏,众女各司其职护赵珩(中)
夜已深,赵珩府邸的书房却依旧亮如白昼。窗棂外,寒风卷着碎雪,在青石板上打着旋,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谁在暗夜里低泣。书房内,八盏青铜灯台燃着上好的鲸油,火焰跳动得格外有力,将四壁悬挂的《孙子兵法》竹简照得明明灭灭,竹片上的墨迹在光影中仿佛活了过来,诉说着古老的权谋与征战。
沈落雁站在紫檀木长案后,案上铺开的羊皮布防图足有半张床大,边角处因反复翻阅而微微卷起。她指尖捏着一支狼毫笔,笔尖蘸着朱砂,正沿着“玉阶桥”的轮廓重重勾勒——那道朱砂线蜿蜒如血,将整座石桥框成了一个醒目的囚笼。她穿着一身石青色的襦裙,领口绣着暗纹的雁形图案,此刻鬓边的碎发被烛火烤得微卷,平日里总是带着浅笑的嘴角,此刻抿成了一条紧绷的直线。
沈落雁:(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暗线刚从宫里递来消息,张彪带的三百禁军中,有八十个是赵肃养了十年的死士。(笔尖在东华门的位置顿了顿,朱砂滴落在纸上,晕开一小团红渍)这些人都配了穿甲弩,工部的人说,这种弩箭能穿透三层铁甲——东华门的门板,昨天已经偷偷换成铁皮包的了,说是“防奸细冲撞”,其实是怕咱们的人硬闯。
她从袖中抽出一张叠得极细的桑皮纸,展开后,上面是用蝇头小楷写就的换岗时刻表,墨迹还带着些微潮意。
沈落雁:他们寅时三刻换岗,换岗时会分两批交替,中间有大约两炷香的空隙。(指尖划过西华门的位置,语气更沉)刘能比张彪谨慎得多,他换岗时会留五十人守着弩机,空隙只有一炷香,而且……(她抬头看向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西华门城墙根堆了半人高的干柴,像是早就料到会有火攻。
苏清月坐在窗边的绣架前,架上绷着一件玄色的锦袍,料子是用江南进贡的云锦织成的,在烛火下泛着暗哑的光泽。她手里捏着一根银针,针尾系着银线,正穿过一片打磨得极薄的钢片——那钢片薄如蝉翼,边缘被反复打磨过,连反光都带着柔和的弧度。她穿着月白色的素裙,裙摆上绣着几枝兰草,此刻因久坐,裙摆压出了深深的褶皱,可她仿佛毫无察觉,目光专注地盯着针尖,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苏清月:(将钢片固定在锦袍夹层里,银线穿过布料时发出“沙沙”的轻响)我让人去工部库房查了账册,穿甲弩的有效射程是八十步。(忽然抬起头,鬓边的珍珠耳坠轻轻晃动,映着烛火的光)玉阶桥长五十步,对面的假山离桥面正好七十步——也就是说,只要踏上桥板,就会被弓箭手牢牢锁定,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她放下银针,将锦袍从绣架上取下来,轻轻一抖。那袍子垂坠顺滑,看不出丝毫异常,就像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冬衣。
苏清月:(指尖抚过心口的位置,那里藏着最厚的一块钢片)我在袍子里缝了十二片钢片,从心口护到后腰,连肩胛骨都护住了。(忽然从妆匣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银盒,打开时,里面的药丸散出清凉的香气)这是“醒神丹”,用薄荷和龙脑做的,遇到迷香就含一粒,半个时辰内神智清明——赵肃最喜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她说话时,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去年秋天,赵肃就曾在一次宴会上给赵珩的酒里下过迷药,若非苏清月提前察觉,后果不堪设想。此刻提起,她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紧,指甲掐进了掌心。
夜琉璃是掀着帘子大步闯进来的,冷风随着她的动作灌进书房,吹得烛火猛地向一侧倾斜,墙上的人影也跟着扭曲成怪异的形状。她穿着一身墨色的劲装,裤脚和靴底还沾着泥点和碎雪,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背上的复合弓用北狄的牛角和桑木合制而成,弓梢还缠着防滑的麻绳,此刻被她随手靠在墙角,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夜琉璃:(拿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壶嘴猛灌了几口,茶水顺着嘴角流到脖颈,她用袖子随意一抹)东华门那边,张彪的人查得再严也有漏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草图,上面用炭笔涂涂改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烟囱)他们伙房的烟囱通往后巷,那巷子窄得只能过一个人,我让弟兄们在巷子里堆了些干柴和硫磺,真要动手,一把火就能把伙房烧了!
她把草图往桌上一拍,震得砚台都跳了跳。
夜琉璃:(指着草图上的投石机)这是我让人做的“小玩意儿”,藏在西华门对面的破庙里。(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这东西能把火罐扔到城墙根的柴堆上,刘能不是堆了干柴吗?正好给咱们当引火物!到时候他的人忙着救火,哪还有功夫放箭?
她说着,拿起桌上的肉干又塞了一大块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囤粮的松鼠。可当她的目光扫过布防图上的玉阶桥时,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咀嚼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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