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四年的初冬,寒风开始席卷江淮大地。应天府秦王府内,却是一派外松内紧的态势。白日里,王府车马依旧,属官进出如常,摄政王蔡攸仍会定时召见臣工,处理政务,一切仿佛与平日无异。然而,只有最核心的几人知晓,一场关乎西北大局的秘密行动,已在夜色掩护下悄然展开。
枢机堂内,烛火通明。蔡攸屏退了左右,只余张浚、秦桧、吴用、公孙胜四人在场。巨大的江北舆图上,已被朱笔标注了数个箭头,直指西北方向。
“西夏之事,不容有失。”蔡攸的声音低沉而决断,手指重重地点在兴庆府的位置上,“阿尔罕首鼠两端,若不彻底降服,必成肘腋之患。江南新政方启,绝不能让西北乱局干扰大局。本王必须亲自北上一趟。”
张浚面露忧色:“王爷,您坐镇中枢,关乎全局稳定。如今金虏虽暂缓南下,然其狼子野心未泯。您若离京,万一……”
“无妨。”蔡攸打断他,目光锐利,“江南有张相你总揽军政,秦相协调内外,林冲将军坐镇京畿,秦明 和姚平还有岳飞等部在江北已成犄角之势,短期内可保无虞。况且,本王此行,贵在神速隐秘,打阿尔罕一个措手不及。待其反应过来,本王已携雷霆之势,抵达长安!”
他看向秦桧:“会之,对外宣称本王感染风寒,需静养旬日,一应政务,由你与张相会同枢密院、宰相府处置。非十万火急之事,不得打扰。朝会暂免,若有廷议,由朱太后垂帘,小皇帝坐朝,你二人辅政即可。”
“臣明白。”秦桧躬身领命,“必竭尽全力,稳住朝局,绝不令外界生疑。”
蔡攸又对吴用道:“学究,暗卫全力运转,严密监控应天府内外,尤其是与金虏、西夏可能有关的眼线,若有异动,立斩不赦!北上的路线、接应,由你亲自安排,务求万无一失。”
“主公放心,路线已规划妥当,沿途接应点均已布置人手,保准神不知鬼不觉。”吴用肃然应答。
“公孙先生,”蔡攸最后看向张宇初,“有劳先生随行。西北之地,胡汉杂处,或有异术邪法,需先生护持。”
“无量天尊,贫道义不容辞。”张宇初拂尘轻扬,稽首应诺。
计议已定,当夜子时,一支规模不大却极其精悍的队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秦王府后门。队伍核心是蔡攸以及他最为信赖的几名高手:内卫统领萧远山,阴沉如鹰;猛将杨再兴,煞气凛然;亲兵指挥使高崇,沉稳干练;再加上深不可测的少天师张宇初。此外,便是一千五百名从数万亲军中精选出来的“铁鹞军”锐士,人人黑衣黑甲,马蹄裹布,口衔枚,马带环,在凛冽的寒风中,如同一道无声的钢铁洪流,迅速融入了南下的夜色之中。为掩人耳目,大军化整为零,分批分路,约定在淮河以北指定地点汇合。
接下来的十几天,这支队伍昼伏夜出,专拣偏僻小路疾行。蔡攸与士卒同甘共苦,风餐露宿。萧远山的暗卫前出百里哨探,清除可能存在的眼线;杨再兴率前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高崇则统筹中军,纪律严明;张宇初时而登高望远,观测星象气运,时而与蔡攸探讨道法玄机,排遣旅途寂寥。虽旅途艰辛,但上下同心,士气高昂。
与此同时,位于西北核心的长安城,却已提前进入了紧张的筹备状态。秦王府长史诸葛长风早在数日前便接到了吴用通过秘密渠道传来的讯息。这位忠心耿耿、能力出众的大管家,立刻与长安巡抚梁中书密议,不动声色地开始了准备工作。一方面加强城防与治安巡查,另一方面,则暗中整顿王府内外,准备迎接主人的归来。
这一日,长安城外的灞桥之上,寒风萧瑟,枯柳低垂。以诸葛长风、梁中书为首,留守长安的文武官员,以及蔡攸留在西北的部分家眷,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王蕴之(正妃)身着诰命服色,端庄稳重;钱婉凝温婉如玉;梁红玉一身劲装,英气勃勃;折浣香、李师师、李清照、耶律果里、耶律普速完等诸位夫人也皆盛装出席,翘首以盼。她们身后,是十多个年龄不一的孩童,皆是蔡攸的子嗣,此刻在乳母嬷嬷的看护下,好奇地张望着远方。将领之中,杨志面色沉稳,戴宗眼神机警,吴阶、吴麟兄弟并肩而立,折彦明、韩世忠等亦肃然伫立。整个迎接队伍鸦雀无声,却弥漫着一种激动与期盼的气氛。
午时刚过,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阵扬尘。紧接着,沉闷而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擂动的战鼓,敲在每个人的心上。烟尘渐近,一支黑衣黑甲的骑兵队伍出现在众人视野中,虽风尘仆仆,但军容严整,杀气内敛,正是蔡攸亲率的“铁鹞军”!
队伍前方,蔡攸一袭玄色大氅,骑在一匹神骏的乌骓马上,面容虽略带疲惫,但双眸开阖之间,精光四射,不怒自威。他身后,萧远山、杨再兴、高崇、张宇初等人紧随左右。
见到灞桥上的迎接队伍,蔡攸一抬手,身后骑兵齐刷刷勒住战马,动作整齐划一,显示出极高的训练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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