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栋充满死亡记忆的大楼,外面的空气似乎都带着一种不同的质感——更开阔,也更危险。
陈默像一只重新被抛回荒野的病兽,蜷缩在一栋矮楼后巷的阴影里,贪婪地呼吸着,尽管这空气里依旧混杂着挥之不去的腐臭。
他小心地探出头,观察着街道。
和他预想中尸群围堵的景象不同,街道上虽然依旧有丧尸在游荡,但数量稀疏了很多,三三两两,漫无目的,像是被风吹散的枯叶。
看来,之前围攻中贝餐厅的那股“热情”已经消退,它们恢复了平日那种迟钝而执着的徘徊状态。
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但警惕性丝毫未减。
单个的丧尸不可怕,可怕的是它们那如同潮水般汇聚起来的能力,以及那不死不休的纠缠。
他调整了一下背包带子,将撬棍反手握在身侧,锋利的尖端朝前。
然后,他猫下腰,几乎是贴着墙根,开始移动。
脚步放得极轻,落地时先用脚尖试探,再缓缓压下脚掌,避免发出任何不必要的声响。
陈默的身体依旧虚弱(可能是营养不良造成的),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生理上的不适,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历经磨练后形成的、近乎本能的谨慎。
他的目标明确——寻找食物和水,尤其是水。
喉咙里的干渴已经变成了持续不断的灼痛,像有一块烧红的炭卡在那里。
穿过一条小巷,前面十字路口有一只穿着破烂西装、背对着他的丧尸,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头撞击着路灯杆,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陈默停下脚步,屏住呼吸,计算着距离和路线。
绕过去需要暴露在更开阔的地带,风险更大。
他眼神一冷,握紧了撬棍。
那就清理掉。
他深吸一口气,如同幽灵般从阴影中滑出,脚步迅捷而无声,迅速拉近距离。
那丧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撞击的动作停顿,腐烂的头颅开始缓缓转动。
就在它即将转过身,浑浊的眼珠可能捕捉到陈默身影的瞬间,陈默动了!
陈默猛地一个前冲,身体重心压低,手中撬棍如同毒蛇出洞,精准、狠辣,带着他全身的重量和冲刺的惯性,猛地从丧尸耳后下方、颅骨与颈椎连接最脆弱的部位捅了进去!
“噗嗤!”
一声湿滑沉闷的异响。
撬棍尖端毫无阻碍地没入,直至小半截棍身。
那丧尸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手臂刚刚抬起一半,便彻底僵住,然后软软地瘫倒在地,不再动弹。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超过三秒钟。
除了尸体倒地那一下轻微的闷响,几乎没有多余的声音。
陈默迅速抽出撬棍,黑红粘稠的液体顺着撬棍滴落。
他看都没多看那尸体一眼,警惕的目光迅速扫视四周,确认没有引起其他丧尸的注意后,立刻再次隐入旁边的建筑阴影中,继续前进。
他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拖沓。
杀人(如果这些还能称之为“人”的话)已经变成了一种纯粹的技巧,一种生存的必要步骤。
恐惧?恶心?早在无数次类似的遭遇中被磨钝了。
现在只剩下计算、速度和效率。
他像一台上了发条的杀戮机器,精密而冷漠,只有在撬棍刺入那腐朽头颅的瞬间,手臂传来的反作用力,才能让他切实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还在进行着某种“活动”。
沿途又遇到了两只落单的丧尸,他都用类似的方式迅速解决。
一击致命,绝不纠缠。
陈默的手法越来越熟练,对丧尸行动模式的预判也越来越准确。
这些缓慢、迟钝的怪物,在单独面对一个冷静、敏捷且手持利器的猎人时,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但这种“顺利”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快感,反而加深了他内心的冰冷。
他只是在清理障碍,如同清扫路上的石子。
就在他感到体力再次开始不济,眼前阵阵发黑时,他拐过一个街角,看到了一家临街的小卖铺。
招牌歪斜,玻璃门碎了一地,里面黑乎乎的,但门面上那个模糊的“烟酒饮料”字样,像磁石一样吸引了他。
希望如同微弱火星,再次闪烁。
他没有立刻冲进去。而是躲在对面一辆废弃公交车的残骸后面,仔细观察了足足十几分钟。
小卖铺门口没有丧尸,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
陈默耐心地等待着,直到确认附近街道上最近的丧尸也在百米开外,且背对着这个方向。
就是现在!
他如同离弦之箭,猛地从公交车后冲出,几个箭步跨过街道,侧身从破碎的玻璃门洞口钻了进去。
小卖铺内部空间不大,货架东倒西歪,地上满是垃圾和碎玻璃,一股混合着灰尘、过期食物和某种酸腐的气味扑面而来。
光线昏暗,只有从门口和几个破窗透进的光。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货架。
大多数东西早已被洗劫一空,或者腐烂变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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