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目光落下,只见那版面上清晰地印着:
沈晏清 林姝 缔结婚约 敬告亲友
下面是婚期与寥寥数语的说明,措辞严谨,却透着郑重。她的名字与沈晏清的名字并列,以这样一种方式,昭告整个北平。
她伸出手,指尖拂过字迹。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眼底深处,一丝细微的波澜缓缓漾开,又迅速归于平静。
收起来吧。她声音依旧带着伤后的沙哑,语气平淡。
云珠愣了一下,依言将报纸仔细折好,忍不住又道:外面都传遍了!都说……都说少爷这是给了太太天大的体面呢!
林姝没接话,由着云珠伺候她梳洗。今日她选了一支素净的玉簪,正要递与云珠,动作却微微一顿。她看着镜中自己清减的面容,目光落在妆匣底层那支沈晏清先前赏的、镶嵌着硕大东珠的华胜上。
今日戴这支吧。她将玉簪放下,指尖点了点那支东珠华胜。
云珠立刻应下,小心翼翼地为她簪上。华贵的东珠在她乌黑的发间流转着温润却不容忽视的光泽,与她苍白的面色形成一种奇异的对比,仿佛无声宣告着蜕变。
用过早膳,林姝慢慢饮着参茶。云珠在一旁轻声说着府里下人们态度的变化,语气难掩兴奋。林姝只是静静听着,末了,忽然放下茶盏。
去锦墨轩。她站起身,声音不大,却让云珠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太太?云珠以为自己听错了,您身子还没好全,那边……
无妨。林姝语气平静,已率先朝门外走去,走动走动也好。
云珠不敢再多言,连忙跟上。
锦墨轩院门紧闭,比棠苑更显冷清。守门的婆子见到林姝,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惊慌之色,忙不迭地行礼开门。
院内落叶未曾打扫,透着几分萧索。正房的门窗也关着,只有碧荷听到动静,从里面匆匆出来,见到林姝,脸色瞬间煞白,讷讷地行礼:林……太太。
林姝目光淡淡扫过她,没说话,径直走向正房。
房门被推开,光线涌入,照亮了坐在窗边、面容憔悴的林晚月。她似乎许久未曾好好梳妆,发髻松散,穿着一身半旧的衣裳,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听到动静,她缓缓转过头。
当看到逆光站在门口、发间东珠生辉、虽面色苍白却姿态从容的林姝时,林晚月空洞的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恨意与屈辱,猛地站起身,声音尖利:
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
林姝站在门槛外,没有进去。她平静地注视着林晚月充满怨毒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胜利者的得意,也没有同情,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姐姐何必动怒。她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我只是过来看看。毕竟,从今往后,这府里的大小事务,我既担了名分,总要慢慢熟悉起来。
她的话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林晚月的心口。
你……你这个贱人!你抢了我的丈夫,抢了我的位置!你不得好死!林晚月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手边的茶盏就想砸过来。
林姝依旧站在原地,连脚步都未曾移动分毫。她忽然轻轻笑了,那笑容带着天真的残忍,声音压得低低的,确保只有她们两人能听清:
姐姐,你知道吗?苏婉如后来……被送到城西那个偏僻的院子里去了。她故意顿了顿,满意地看到林晚月瞳孔猛缩,我每天找七八个最下等的男人去照顾她。有时候兴致来了,我就和夫君在隔壁房间……
她上前一步,逼近林晚月,用气音在她耳边轻轻吐字:听着那边的动静,倒是别有一番滋味。这样过了半个月,我腻了,就让人毒哑了她,扔到城南最脏的窑子里去了。
林晚月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茶盏地摔碎在地。这番话语,比碧荷与她说的苏婉如的现状!更悲惨!
城西那个院子……那是沈晏清名下一处极为隐蔽的产业,林姝竟能在那里为所欲为,而沈晏清不仅默许,甚至……
林晚月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让她几乎站立不住。她看着眼前这个笑得温柔却手段狠毒的女人,终于清晰地认识到。
如今的林姝,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她拿捏的弱女子。她有沈晏清毫无底线的纵容,而她林晚月,若是再不知死活地招惹……
林姝直起身,恢复了先前的平静,仿佛刚才那些骇人听闻的话不是出自她口。她理了理衣袖,淡淡道:姐姐放心,只要你安分守己,我不会这样对你的。
说完,她不再看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林晚月,转身,扶着云珠的手,从容地离开了锦墨轩。
阳光照在她发间的东珠上,折射出冰冷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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