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女提着裙摆,几乎是逃一般往卧房的方向跑去,素白的裙摆在青石板上划出仓促的弧线,像只受惊的蝶。
看着她慌乱的背影,公孙止心中的怒火更盛——只差一步!若不是樊一翁多事,此刻小龙女早已是他的人!他深吸三口气,才压下当场发作的冲动,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锦袍领口,转向樊一翁时,脸上已恢复了谷主的威严:“说吧,什么事?”
“回师傅,是……是您弟弟公孙缺来了。”樊一翁被他眼底的戾气吓得缩了缩脖子,连忙垂首回话,“他说有天大的急事,在大厅里坐立不安,非要立刻见您。”
“公孙缺?”公孙止眉头拧成疙瘩。他这位亲弟弟,除了要钱,从不会主动来寻他。当年他靠裘千尺的铁掌功夺下谷主之位,清理同宗时,本想连公孙缺一同除掉,可转念一想,这弟弟脑子活络,精通经商之道,绝情谷虽偏居深山,却需盐铁布帛,谷中的药草也得靠他运出去换钱,便留了他一条命,当作自己的“钱袋子”。
这些年,他变着法子从公孙缺手里榨钱,要么说药田需要买肥料,要么说炼丹缺药材,每次都打欠条,却从未兑现过——在他看来,绝情谷的一切都是他的,公孙缺赚的钱,本就该归他支配。
“带他去大厅等着。”公孙止甩了甩袖子,语气不耐,“本主稍后便到。”他得先压下心头的躁火,若带着怒气见公孙缺,指不定会忍不住动手,坏了后续的计划。
樊一翁不敢多言,躬身应了声“是”,转身匆匆离去。公孙止站在原地,望着小龙女卧房紧闭的房门,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石凳,石凳“哐当”一声翻倒,情花瓣撒了一地。“等着吧,柳妹,十五日后,你终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咬着牙低语,随即整理了一下衣袍,快步往大厅走去。
绝情谷的大厅气派非凡,梁柱上雕刻着缠枝莲纹,地面铺着打磨光滑的青石板。
公孙缺正背着手在厅内焦躁踱步,他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绸缎长袍,腰间系着个绣着铜钱纹的荷包,脸上虽与公孙止有三分相似,却透着小商人的市侩与窘迫——那身袍子还是三年前公孙止“赏”他的,边角都已磨出毛边。
见公孙止进门,他像见了救星,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搓着手,语气急切得发颤:“大哥!你可算来了!再晚一步,阿明的婚事就黄了!”
公孙止慢悠悠走到主位落座,端起侍女刚沏好的碧螺春,浅啜一口,目光冷淡地扫过他:“慌什么?天塌不下来。”他故意拖慢语速,看着弟弟急得满头冒汗的模样,心中竟生出几分病态的快意。
“天是没塌,可阿明的媳妇要飞了!”公孙缺急得直跺脚,往他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大哥,你忘了?上月我跟你说过,阿明定了邻村张大户的女儿,当时说好,这个月凑齐五百两彩礼送去,人家就选日子成婚。可如今日子都快到了,彩礼钱还没影,张大户派人来说,再拿不出钱,就把女儿许给镇上的粮商,还要咱们赔双倍定金!”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到公孙止面前:“你看,这是你上月给我写的欠条,说等我把那批千年人参卖出去,就还我三千两欠款,还说不够的话再帮衬我五百两。可人参卖了快半月了,你不仅没提还钱的事,连句话都没给我!”
公孙止瞥了眼纸条上自己潦草的字迹,嘴角勾起一抹嗤笑,将茶杯重重搁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五百两?公孙缺,你当我这绝情谷是开银库的?”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严厉,“前日药库丢了丹药,昨日聚功池又被人毁了,谷中处处要用钱修缮,还要添置防备周伯通的弓弩,哪来闲钱给你?”
“你这是睁眼说瞎话!”公孙缺的声调瞬间拔高,气得脸颊通红,“那批人参卖了足足五千两!我亲手把银子交给你的贴身侍女,你怎么会没钱?还有谷里的药草,上个月我运出去的那批当归、黄芪,也卖了八百两,你一分没给我!这些年,我冒着被江湖人士打劫的风险,把药草运出山,把盐铁运进来,你倒好,每次卖了钱就据为己有,只给我点够吃饭的跑腿费!如今我儿子要结婚,你连五百两都不肯拿,还有没有兄弟情分?”
“放肆!”公孙止猛地拍案而起,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起半寸,“我是绝情谷主,谷中一切财物本就该由我掌管!没有我坐镇,你能安稳走南闯北?没有我给你的令牌,你能顺利进出关卡?给你跑腿费已是仁至义尽,还敢提‘欠’字?”
“你强词夺理!”公孙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声音都带着哭腔,“当年若不是你哄骗裘千尺,用她的铁掌功屠戮了咱们公孙家的叔伯兄弟,你能坐上这个位置?若不是我会经商,对你还有用,你早把我赶去喂情花了!这些年你像吸血鬼一样吸我的血,如今我走投无路,你却见死不救!你良心被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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