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那混合体的庞大与诡异。潜航器的灯光扫过那些蠕动的生物组织脉络,能看到里面似乎有粘稠的、散发着微光的液体在流动。机械结构的部分,则布满了无法理解的符号和接口。
最终,“潜蛟”无声地滑入了“深渊之眼”的通道。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只有潜航器自身的灯光和通道内那两排指引光点,照亮前方未知的路径。
通道内部并非光滑的管道,更像是某种生物的消化道,内壁柔软而富有弹性,偶尔还会轻微地蠕动一下。空气中(如果那可以称为空气)弥漫着那股熟悉的、混合了臭氧和甜腥信息素的味道,浓度更高,更加令人作呕。
精神波动在这里减弱了,但却变得更加“集中”,仿佛有无数个细微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低语,诉说着古老而破碎的知识,夹杂着诱惑与警告。
沈墨集中精神,努力屏蔽那些杂音。她注意到,随着深入,她颈间的吊坠开始微微发烫,与周围环境的某种能量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共鸣。
“这里……有‘守夜人’的力量残留?”她低声对陆寒琛说。
陆寒琛点了点头,他也感觉到了。父亲陆擎宇留下的信息,母亲苏予的研究,沈建国与陆明远的过往,以及“守夜人”的标记……所有的线索,似乎最终都指向了这里,指向了这个被称为“永恒花园”的、介于生物与机械、现实与虚幻之间的诡异存在。
“潜蛟”在蜿蜒的通道中前行了约莫十分钟,前方豁然开朗!
他们驶入了一个巨大得难以想象的地下空间。这里不再是生物的腔体,而是一个充满了未来科技感,却又带着某种神圣与邪恶混合气息的场所。
空间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如同水晶般剔透,却又内部流淌着无数数据流光的棱柱体。它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缓缓旋转,散发出柔和而强大的能量场。而在棱柱体的下方,是一个复杂的、由无数发光线路和生物组织构成的基座,基座延伸出无数细小的“根须”,扎入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仿佛在汲取着什么。
而在棱柱体的周围,漂浮着数十个、上百个……透明的“维生舱”!每一个舱体内,都浸泡着一个陷入沉睡的人类!他们表情安详,仿佛做着美梦,但他们的身体,正通过无数细小的管线,与中央的棱柱体以及下方的基座连接在一起!
“名单上的人……”沈墨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是“园丁”进行的“意识收割”和“献祭”?!
他们的意识,正在被那个棱柱体抽取、分析,或者说……喂养给下方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就在这时,中央那巨大的数据棱柱体,似乎察觉到了闯入者。它旋转的速度微微加快,表面的数据流光如同瀑布般加速奔涌。
一个平静的、非男非女、仿佛由无数声音混合而成的宏大意识,直接在整个空间,也在陆寒琛和沈墨的脑海中,轰然响起:
【检测到未授权访问。密钥识别:流亡者单元。携带外部标记:‘守夜人’、‘盘古’、‘先知’……有趣。】
【欢迎来到,‘永恒花园’。吾乃,‘园丁’之影,代行意志。】
【汝等,是来成为新的‘花泥’,还是……如飞蛾般,寻求毁灭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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