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的暖光洒在林筱雅的发梢上，勾勒出一层柔和的光晕。她抬眸时，长睫如蝶翼般轻轻颤动，眼底澄澈得像初春解冻的溪流。
她看向李海东那嘴角带笑的样子，眼底一丝厌恶与疏离悄然浮上，又是一个好色之徒，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男人好色，而又有那么多的男人把目标当成了自己。
难道就因为自己长的好看？
可她现在都已经不笑了，陈峰说过她笑起来最好看。
她脸上半点不见寻常姑娘被陌生人搭讪时的局促——指尖只是下意识地攥了攥米白色裙摆，力道极轻，转瞬便松开，依旧是那副从容温婉的模样。
李海东望着她这副模样，心头像是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莫名有些发痒。
他抬手时，袖口滑落，露出腕上那块闪着冷光的劳力士日志型腕表，指尖叩了叩铺着暗红桌布的桌面，声音压得恰到好处，既让林筱雅听得清晰，又不至于太过张扬，却足够让整个西餐厅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不知姑娘可听过——女子之美，下美在貌，皮相易老；中美在情，心意难持；上美在态，风骨天成。”
他微微俯身，距离林筱雅又近了些，鼻息间似乎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目光坦荡得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品，语气里的惊艳毫不掩饰，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风雅：
“无貌尚可有真情，无情尚可养姿态；唯有这‘态’字，是骨子里的韵致，藏不住，也仿不来。
姑娘这般眉目清和、气韵安然，远非皮相可比，真是叫我一见之下……便再难移开目光。”
话音落下，西餐厅里瞬间静得能听到冰球在酒杯里碰撞的轻响。
邻桌一对年轻情侣停下了切牛排的动作，男生皱着眉打量李少，女生则捂着嘴，眼里满是看热闹的笑意。
两个打扮时髦的女生那桌，其中一个女生眼波流转的看向这边。
“这个李少倒是挺有意思的。”
“怎么，你个骚狐狸这就受不了啦？”
女伴抬眼瞥了过来，嘴角噙着一丝玩味。
“胡说八道，我看你才是发春了呢！”
女生低声说道，只是眼神却是瞟向了钢琴那边。
两个穿着西装正在交谈的商务人士，也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交换着眼神，显然都认出了这位声名在外的李少，眼底带着几分忌惮和看戏的兴味。
所有人都看得明白，这就是赤裸裸的调戏。可偏偏李海东这番话，说得文绉绉的，带着几分古韵，比起那些上来就赤裸裸的搭讪，确实高级了不止一个档次。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苏倩端着咖啡，轻轻抿了一口，低声对身边的宁浩笑道。
就连宁浩也不得不说一声，这个逼让他装到了。
最起码比后世的找美女搭讪要微信要高级的多。
泡妞泡的这么清新脱俗，放到古代，最起码也算个才子了，说不定还真能骗几个大家闺秀。
当然，放到现在，也不是说没用，毕竟人家有个身家过百亿的叔叔，“凭亿近人”这一点，放到哪都好使。
林筱雅是真的有些懵了。
她刚才想到了，这个李少的目标可能是自己，察觉到了李少频频投来的目光，心里早有准备，甚至已经想好了拒绝的措辞——或是礼貌疏离，或是直接起身离开。
可她万万没料到，能从这个李少嘴里听到这么一番话来。
毕竟人家是赞美自己，她虽然不喜欢，但也不好发作，虽没有冒犯的字眼，却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耳尖微微泛红，不是羞怯，而是纯粹的尴尬，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服裙摆，声音清软得像山涧的泉水，带着几分疏离：“这位先生谬赞了。”
李海东闻言，唇边的笑意更深了，眼角眉梢都透着志在必得的得意。
他指尖再次叩了叩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打着某种节拍：
“并非谬赞，乃是肺腑之言。姑娘之美，不在妆容，不在华服，全在这举手投足间的从容，这般风骨，才是真真正正的倾城之色。”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差一把扇子了，要不然，此刻“刷”的一下打开，肯定逼格满满。
林筱雅彻底愣住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说话的人，既不像登徒子那般粗鄙，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侵略性，让她浑身都不舒服。
李海东睨着她怔忡的模样，眼底的自得几乎要溢出来。他在心里暗道：瞧这小姑娘，定是被自己俊朗的眉眼、挺拔的身姿，还有这出口成章的文采给迷傻了。
也是，自己这般芝兰玉树的风采，又有显赫的家世，哪个姑娘见了能不动心？
这该死的魅力啊！
总是这样不受控制地散发出去。
他下意识地抬手，梳理了一下喷了发胶、一丝不苟的头发，刻意挺了挺肩背，让自己的身姿看起来更加挺拔。
他迈着从容的步子上前，唇角勾起一抹自以为温柔到极致的浅笑，连眼神都淬了几分虚假的暖意，朝着林筱雅伸出了手：“姑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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