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雕花案几,鎏金纹路在暖光里流转,那枚银质令牌静静卧在案角,“若白”二字棱角分明,淬着冷冽锋芒,背面杀手阁的暗纹缠缠绕绕,在光下若隐若现,藏着江湖的诡谲与未卜的筹谋。苏菲菲指尖捏起令牌,冰凉触感顺着指腹蔓延,沁入肌理,她指尖微蜷,沉默片刻,终究将其妥帖收入袖中——这是季若白掷下的承诺,是他欲留身侧的筹码,亦是她制衡局势、应对苏氏暗涌的后手,三日之后,醉仙楼里,自见分晓。
梳洗罢,侍女奉上月白锦袍,衣料织着暗纹云浪,领口袖口缀着细碎珍珠,走动时轻响悦耳,恰好掩去颈侧淡淡红痕,不见半分昨夜旖旎。她端坐镜前,挽起高髻,仅簪一支嵌着翡翠的玉簪,眉眼间褪去醉后的慵懒,已然恢复东宫主子该有的沉稳冷冽,眼底藏着对婚期的筹谋,亦有对江山的笃定。今日除了与五位夫郎敲定婚期安防,还要亲自登门丞相府——老丞相是三朝元老,门生遍布朝野,手握半部朝堂话语权,婚期将近,登门致意既是皇室礼数,更是稳固朝堂人心、拉拢世家势力的关键一步,容不得半分疏漏。
议事厅内,暖炉燃着沉香,烟气袅袅缠上梁间雕花,五位夫郎早已等候在侧,各展风姿,却皆敛着锋芒,透着对东宫的敬畏与对她的妥帖。谢景渊身着青衫,指尖捏着一卷安防图纸,墨发束着玉冠,眉眼温润却藏着缜密;顾晏之锦袍雍容,金线绣着缠枝莲纹,唇边噙着浅淡笑意,眼底是世家公子的从容与筹谋;慕容瑾一袭白衣,裙摆绣着细碎兰草,气质温润如玉,指尖轻叩案几,似在思索细节;秦昭劲装肃立,腰间佩刀未卸,玄色衣料衬得他肩背挺拔,眉眼锐利如锋,满是武将的肃杀与可靠;沈清辞素衣持笔,砚台旁堆着宣纸,笔尖沾着墨痕,神色沉静,似在记录待办琐事。见她推门而入,五人齐齐起身行礼,声音整齐划一,透着默契:“参见殿下。”
“免礼,落座吧。”苏菲菲步至主位落座,开门见山,语气沉稳利落,“今日召你们前来,一是敲定婚期前的安防细节,二是告知你们,稍后我要亲自去丞相府拜访。”她指尖轻点案上图纸,目光扫过众人,“婚期只剩半月,苏氏蛰伏许久,必定蠢蠢欲动,妄图借机生事。秦昭,你率皇城卫加强宫城内外巡逻,尤其是东宫与丞相府沿线,每街每巷需设暗哨,半个时辰一换岗,绝不能给暗线可乘之机;顾晏之,你协调勋贵护卫队,挑选精锐人手,随我一同前往丞相府,明为护送,实则暗中护驾,提防苏氏埋伏。”
“臣遵命。”秦昭与顾晏之齐声应下,前者眸色锐利,已然在思索巡逻路线的疏漏,后者唇边笑意不变,眼底却多了几分凝重,知晓此行关乎重大。
谢景渊抬手递上一份折叠整齐的图纸,指尖划过纸页上的红点,补充道:“丞相府周边街巷复杂,多有窄巷暗弄,臣已让人提前三日排查,清除了三处可疑据点,不过仍需提防苏氏暗线临时埋伏,殿下此行务必谨慎,若遇异动,需以自身安危为先。”他语气恳切,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牵挂,毕竟丞相府是他的家,亦是她此行的目的地,容不得半点差池。
“我自有分寸。”苏菲菲颔首接过图纸,快速浏览一遍,确认无疏漏后颔首,目光扫过其余三人,“沈清辞,你负责整理婚期礼仪流程,核对宾客名录,剔除可疑人员;慕容瑾,你协调宫中御膳房与礼仪司,筹备婚期所需膳食与仪仗,确保万无一失;谢景渊,你留守东宫,统筹全局,若有突发状况,即刻传信于我。其余琐事便劳烦你们多费心,婚期是举国之喜,亦是一场硬仗,必须守住底线。”她刻意避开季若白的话题,语气平稳得无懈可击,绝不让任何人察觉到昨夜的异样,毕竟东宫之中暗流涌动,任何一点疏漏都可能成为致命软肋。
议事结束,众人各司其职离去,顾晏之早已备好车架,马车通体漆黑,镶着金边,车窗蒙着厚实锦缎,既能挡风寒,又能遮人耳目。苏菲菲换上更显郑重的明黄朝服,衣摆绣着龙凤呈祥,腰间系着玉带,佩着皇室玉佩,携着精心准备的礼单——里面是千年人参、上等绸缎与珍稀字画,皆是彰显皇室诚意的物件,在护卫队的护送下前往丞相府。
马车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微声响,沿街百姓纷纷驻足行礼,孩童举着红纸花奔跑,口中称颂着“太女贤德”“大婚吉祥”,欢声笑语漫过街巷,透着安居乐业的鲜活。苏菲菲掀开车帘一角,望着窗外鳞次栉比的店铺、笑容满面的百姓,心中愈发坚定——她步步为营,筹谋半生,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守住这满城安宁,护得江山稳固,绝不能让苏氏的阴谋得逞,毁了这来之不易的盛世,更毁了即将到来的盛世婚礼。
丞相府门前,红灯高悬,朱漆大门敞开,老丞相身着紫色朝服,率家人等候在门前,身后是谢景渊与府中仆从,皆是正装肃立。见到苏菲菲的马车驶来,老丞相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声音沉稳:“老臣参见太女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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