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破雾,金辉漫过紫宸殿的琉璃瓦,映得殿内明晃晃一片。早朝时分,文武百官列立两侧,奏请之事多是秋耕收尾的粮谷清点、边城巡检的防务调度,皆是关乎民生安稳的寻常政务。苏菲菲身着玄色绣龙朝服,端坐于御座之上,眉目清凛,思路明晰,面对众臣奏请,或颔首准允,或细加叮嘱,偶有需斟酌之处,也不过稍作沉吟便精准裁断,言辞沉稳有力,尽显太女风范。不过一个时辰,朝事便尽数处置妥当,她抬手宣布散朝,众臣躬身退下,殿内恢复了往日的静谧。
褪去沉重肃穆的朝服,苏菲菲换上一身浅碧色云纹锦袍,衣袂轻扬间自带温润气度,只留两名贴身侍女随行,步履轻快地往君后的寝宫而去。近日朝堂事务稍显繁杂,她一心扑在政务之上,已有多日未曾好好陪伴父后细说家常,今日难得清闲,心底满是惦念,只想早些抵达寝宫,与父后共度一段安稳时光。
刚踏入君后寝宫的朱漆大门,便见院内草木葱茏,暖阳透过枝叶洒下细碎光斑,暖意融融。君后正坐在窗边的梨花木软榻上,身下铺着厚厚的狐裘软垫,就着澄澈天光翻看一本线装古籍,书页泛黄,墨香清浅。软榻旁的小几上,放着一壶温好的菊花茶,白瓷茶杯剔透,茶汤清冽,袅袅热气缓缓升腾,晕开淡淡的菊香,整幅画面闲适祥和,透着岁月静好的温情。
“儿臣参见父后。”苏菲菲放轻脚步上前,躬身行礼,声音温和。君后闻声连忙放下手中古籍,起身快步上前,伸手轻轻扶起她,拉着她在身旁的软榻坐下,掌心的温度温暖而真切,眼底满是藏不住的关切:“刚下朝便过来了?瞧着你神色尚佳,想来今日朝事未曾太过费心。”
苏菲菲接过父后递来的菊花茶,指尖触到杯壁的暖意,轻抿一口,清甜的滋味漫过舌尖,沁人心脾,她轻声应道:“都是例行的政务,并无棘手难办之事,处置起来也算顺遂,未曾耗费过多心神。”君后闻言,脸上露出欣慰笑意,随即话锋一转,目光中添了几分牵挂,语气轻柔:“对了,慕容瑾如今胎相如何?前几日听宫人提及,他夜里偶有辗转难眠,我这心里便一直记挂着。他自入东宫,算来已有数月未曾回安乐王府,若是身子吃得消,不如让他回去住上几日。既能见见家中父母与妹妹,叙叙天伦,换个清净自在的环境养胎,也能解了他的思乡之愁,这般反倒更利于身子康健,对腹中孩儿也有好处。”
听闻父后这般细致的考量,苏菲菲心中暖意涌动,如同被暖阳包裹,她连连点头应道:“父后思虑得这般周全,处处为慕容瑾着想,儿臣心中感激。昨日儿臣刚让太医为他诊过脉,太医特意说他胎相已然稳固,只是近日调理之余难免有些倦怠,精神稍显不济。等会儿回东宫,儿臣便与他细细商议,择个晴好时日,送他随父后一同回王府小住些时日,也好让他好好松快松快,安心养胎。”
两人正絮絮叨叨说着家常,从东宫的日常琐事聊到朝堂的细微变化,语气温柔,满是温情。忽然,门外传来侍女轻柔的通报声,紧接着便见女皇身着明黄色常服,衣上绣着暗纹祥云,步履从容,带着几分温和笑意走了进来。“儿臣/臣妾参见陛下。”苏菲菲与君后连忙一同起身行礼,神色恭谨。女皇笑着抬手摆了摆,语气亲和:“不必多礼,都坐下吧。今日朝事已了,想着你们娘俩定然在此处闲谈,便过来凑个热闹,也添几分人气。”
待三人各自落座,侍女奉上新沏的热茶,女皇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目光落在苏菲菲身上,忽然眼底闪过一丝打趣,笑着说道:“说起来,今日我从东宫附近经过,倒是瞧了不少新鲜趣事。顾宴之在厨房围着灶台忙前忙后,鼻尖沾了些许面粉也浑然不觉,说是要按着太医给的养胎方子,做些滋补甜羹,还拉着身边侍女反复试味,力求口感与功效兼备;秦昭则在庭院中摆了棋盘,独自一人对着棋盘凝神思索,时不时便抬眼往你寝殿的方向望上几眼,那模样,倒像是盼着你早些回去与他对弈谈心;沈情辞则躲在画室里,对着一幅未完成的‘阖家欢’画卷细细琢磨,笔墨轻挥,神情专注,连我路过画室门外,他都未曾察觉。看来你东宫这几位夫郎,为了盼求子嗣,倒是都开始各显神通,用心得很呢。”
苏菲菲听着女皇的话语,脸颊瞬间泛起淡淡的绯红,如同染上了一层浅霞,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又露出温柔笑意,轻声说道:“他们近日确实对求子之事颇为上心,每日按时调理身子,不敢有半分懈怠。儿臣也时常在一旁叮嘱他们,子嗣之事向来讲究缘分,强求不得,切不可过于急躁,安心调养身心才是首要之事,免得因心急伤了身子,反倒得不偿失。”君后也跟着笑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理解与关切:“年轻人盼着添丁进口,也是人之常情,这份心思倒也难得。只是确实该多劝着些,让他们放宽心境,顺其自然,莫要因这份急切扰了心神,伤了身子。尤其是慕容瑾如今怀着身孕,更要让他安稳心绪,别被旁人的急切心思影响,平平稳稳养胎才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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