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礁石上,稀薄却精纯的地脉灵气如同甘泉,滋养着干涸的经脉。我们四人背靠背盘坐,疯狂汲取着这来之不易的生机。月华凝魄丹的药力化作清凉的月华,配合地灵之气,缓缓修复着沉重的伤势。但此地灵气总量有限,且无时无刻不在被周围的归墟死气侵蚀、同化,恢复速度极其缓慢。
“咳咳……” 我压下喉头腥甜,内视己身,情况不容乐观。经脉遍布裂纹,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龙脉之气与息壤本源虽在努力修补,但反噬之力如同跗骨之蛆,在右臂剑印处不断冲击、侵蚀。若非镇海石与星核冰魄持续散发温和力量镇压、调和,恐怕早已剑意失控,爆体而亡。此刻,我最多能动用全盛时不足一成的真元,且不能轻易引动剑意。
云青禾情况稍好,但月华本源消耗过大,碧波涵虚盏受损,肩头伤口死气萦绕,难以根除。墨林神魂受创最重,气息微弱,依靠丹药和地灵之气吊命。王胖子外伤最多,内伤不重,但真元近乎枯竭,脸色惨白。
“林……林先生,这鬼地方的灵气,撑不了太久啊。” 王胖子吞下最后半颗回气丹,哭丧着脸,“胖爷我这点家底,都快见底了。外面那些鬼东西,虽然不敢靠近这‘净土’,可虎视眈眈的,瘆得慌。” 他指了指礁石边缘,那里密密麻麻挤满了形态扭曲的秽灵,它们空洞的眼眶“望”着这边,无声地嘶吼、抓挠,却被一股无形的、源自灰白地面的力量挡在外面,无法寸进。但每时每刻,都有丝丝缕缕的死气侵蚀进来,消耗着净土的力量。
“墨林,这灵眼……还能支撑多久?” 我看向勉强打起精神的墨林。他地师一脉,对地脉灵气感应最为敏锐。
墨林艰难地伸出手指,沾了点唾沫,在地上以地师秘法画了个简陋的聚灵勘脉符。符纹微光一闪,旋即黯淡。他脸色更白,喘息道:“此乃地脉残存的‘玄阴地眼’,本应孕育地乳灵泉,滋养万物。但被归墟死气侵蚀万年,本源早已枯竭大半,仅余这丈许核心,凭借最后一丝地灵本源与死气形成脆弱平衡。我们在此吸纳灵气,如同釜底抽薪,平衡正在加速崩坏。以目前速度,最多……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地眼枯竭,净土消失,我们将再无立锥之地。”
三个时辰!众人心头一沉。
“而且……” 墨林顿了顿,指向灵眼中心那道微不可查的、散发白光的裂隙,“方才布符时,我感应到,裂隙深处,不仅有地灵之气,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与此地死寂气息格格不入的……生机与阵法波动。很古老,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阵法波动?” 我精神一振,“可能是上古残阵?与净化仪式有关?”
“不敢确定,但值得一探。” 墨林咬牙道,“若是某种封印或聚灵阵的残余,或许能为我们争取更多时间,甚至……找到一线生机。”
“可这裂隙……深不见底,鬼知道里面有什么。” 王胖子缩了缩脖子,“万一蹦出个更猛的玩意儿……”
“没时间犹豫了。” 云青禾睁开美眸,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几分清冷与坚定,“地灵在流失,外敌虎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一线生机。我以月华探路。”
“不,我来。” 我按住她,“你伤势未愈,月华需留着应对突发状况。我龙脉之气对地脉感应更强,镇海石与星核冰魄或可护我一二。”
不顾云青禾反对,我挣扎起身,走到那裂隙旁。裂隙宽不足三指,深不可测,白光便是从深处透出,柔和却带着某种吸引人心的韵律。我凝神,将一缕微弱的神念,附着着一丝龙脉之气与镇海石的水灵波动,小心翼翼地探入裂隙。
神念下沉,起初是冰冷、死寂的岩石。下探约十丈后,岩壁陡然变得光滑,刻满了繁复的、沾染着暗红色污渍的古老符文!符文样式粗犷古朴,与之前在祭坛所见的水族文字有几分相似,却更加原始、充满血腥与战争的意味。暗红污渍散发着淡淡的血腥与怨念,仿佛是无数鲜血浸染而成。
“是血祭符文!上古水族用来祭祀、封禁、或沟通某种强大存在的禁忌符文!” 墨林失声惊呼,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这里……这里恐怕不是简单的灵眼,而是一处上古血祭或封魔之地的残余!”
我心一沉,但神念继续下探。又下沉数丈,眼前豁然开朗!裂隙底部,竟是一个方圆不过丈许的天然石室!石室中央,有一个三尺见方、完全由温润白玉砌成的小池。池中并无池水,而是氤氲着一层乳白色的、浓郁到化不开的灵雾!灵雾中心,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星河流动的水滴状晶体!那精纯的生机与阵法波动,正是从这晶体中散发出来的!
“地脉灵乳结晶!不!是地脉灵髓!万载地灵精华所凝!” 墨林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此物蕴含磅礴生机与精纯地灵,乃疗伤圣品,更是布置高阶聚灵阵、稳固地脉的无上宝材!有它在,这灵眼才能残存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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