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的心猛地一紧，又缓缓落下，但那种悬空感依然存在。
老严继续道：“现有证据表明，王振海同志当年接到林天明隐晦的求助后，其所谓的‘处理’，仅限于安排人员对苏晴同志进行了一段时期的常规安全评估和外围关注，并未下达任何可能直接或间接导致其人身危险的指令。当年那起交通事故，经技术复核，确认为一起因渣土车司机疲劳驾驶导致的独立意外事件。”
他看向林夕，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林夕同志，我们理解你和你父亲的心情。但法律讲求证据。李卫国的指控，是其在穷途末路下，利用信息差进行的恶意污蔑，意图破坏我们对王振海同志的信任，制造内部混乱。”
王振海自始至终沉默着，直到此刻，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对于苏晴同志的遭遇，我深感遗憾。当年未能更有效地介入和阻止可能的隐患，是我能力不足。我接受组织的一切审查结论。”
他的表态，滴水不漏，既澄清了主要嫌疑，也含蓄地表达了某种程度的“遗憾”。
会议结束后，王振海走到林夕面前，看着她复杂的眼神，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有些阴影，一旦产生，或许很难完全抹去。但我问心无愧。”说完，他便随着老严离开了。
陈默走到林夕身边，看着她紧蹙的眉头，突然伸出有些粗糙的手，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腕，力道很轻，却带着一种笨拙而坚定的安慰。
“别想了。”他只说了三个字。
林夕抬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却唯独对她流露出些许柔光的眸子，心中的纷乱奇异地平复了一些。她点了点头。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老严的助手再次匆匆赶来，这次，他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兴奋与凝重的神色。
“严组，技术组在对李卫国海外账户进行最后一次深度清理和数据恢复时，有了意外发现！”助手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我们找到了一个被多重加密、几乎被彻底删除的**独立通讯日志备份**！里面记录了他与一个代号为‘**牧羊人**’的加密联系人的部分通讯片段！”
老严的瞳孔骤然收缩：“‘牧羊人’？内容！”
助手深吸一口气：“时间跨度很长，最早可以追溯到十年前星华厂爆炸案发生后不久！其中最新的一条加密讯息，是在李卫国被捕前**不到二十四小时**发出的，内容只有一句话——”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平板电脑，一字一顿地念道：
「荆棘星火，可以燎原。小心……光下的影子。」
这条指向性极其明确的警告，显然不是发给李卫国的！是“牧羊人”在向李卫国示警？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光下的影子”？这似乎又与陈建国留下的“藏于光下”形成了某种诡异的呼应！
这个突然浮出水面的、隐藏在李卫国背后的“牧羊人”，究竟是谁？！他是否才是真正操控一切、甚至可能连李卫国都只是其棋手的……最终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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