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挂着的地图前——那是他花重金从“商务部信息司”买来的新版《大汉主要商路图》,上面标明了所有官道、驿站、巡所的位置。
“我打算这么做。”沈万金手指点着地图,“第一,把幽州这条线固定下来,每月发两趟货。第二,开辟新线——往西,走长安,通凉州;往南,走襄阳,通荆州。第三,在洛阳扎根后,把家眷接来,让孩子进洛阳的学堂。”
他转身看着陈掌柜:“老陈,你跟我干吧。你那布庄生意,这些年也不温不火。咱们合伙,你负责南线,我负责北线,利润五五开。”
陈掌柜心跳加速。他不是没想过扩大,但怕啊。怕路上出事,怕货被劫,怕税吏勒索,怕……太多不确定。
但现在,沈万金的账本就摆在眼前。那清晰的数字,那可预期的利润,像一盏明灯,照亮了前路。
“好!”陈掌柜一拍大腿,“我跟你干!不过我有个条件——咱们的商队,全部用新政的标准:给护卫的工钱,比市价高一成;给车夫的伙食,按驿站标准;沿途绝不贿赂任何官吏,但遇到巡捕兄弟辛苦,可以送些茶水。”
沈万金笑了:“正合我意。新政给了咱们安稳,咱们也得对得起这安稳——诚信经营,合法纳税,这就是对朝廷最好的回报。”
两人击掌为誓。
窗外,西市的人流更密了。有胡商牵着骆驼走过,驼铃叮当;有江南来的绸缎商正在卸货,一匹匹锦缎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有小贩推着车叫卖:“冰镇酸梅汤——解暑生津——”
一片繁荣景象。
沈万金想起二十年前,他刚来洛阳时,西市虽然也热闹,但总透着一股惶惶不安的气息——商人眼神闪烁,交易时左顾右盼,收到钱赶紧揣进怀里,生怕被人盯上。
现在呢?商人们从容了,讨价还价时嗓门都大了,收了钱可能随手就放进柜台的钱箱里,因为知道有巡捕在街面巡逻,小偷小摸少了八成。
这就是新政的力量。
它没有直接给商人发钱,但它给了比钱更宝贵的东西:规则、安全、可预期的未来。
而这些,正是商业繁荣的基石。
四、商人之思,盛世之基
送走陈掌柜后,沈万金独自在账房坐了很久。
他想起父亲——一个老实巴交的佃农,临死前拉着他的手说:“儿啊,种地太苦,你去学个手艺……做生意?不不,那行当贱,还险……”
父亲说得对,也不对。
在旧世道,商人确实贱且险。但现在,不同了。
沈万金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最新的《洛阳商报》。这是商务部办的报纸,每月一期,刊登各类商事信息、新政解读、市场行情。
头版头条是篇长文:《论商之于国》。
他仔细读着:
“……农为本,商为脉。无农不稳,无商不活。昔者商贱,非商之本性贱,乃制度不彰、环境险恶所致。今陛下新政,清商道,明税制,护安全,立规则,使商者得安其业,得展其才。如此,货畅其流,物尽其用,民得其利,国得其税。商之兴,实为盛世之兆也……”
沈万金读到这里,眼眶竟有些湿润。
多少年了,商人被骂“奸商”,被鄙“逐利”,被压在最底层。虽然有钱,但没地位,没尊严,活在夹缝中。
而现在,朝廷在报纸上公开说:商很重要,商不是贱业,商是国家的血脉。
这份认可,比赚一万钱还让他激动。
他想起三月那趟生意,在洛阳缴纳“入市税”时,税吏的态度。
那是个年轻吏员,穿着崭新的官服,胸前挂着名牌:“税务总局 王明”。
“沈掌柜,货值核定了,十五万四千钱,入市税半成,是七千七百钱。”王明算盘打得噼啪响,“给您开税票,一式三份,您留一份,我们存两份。下次要是有人重复收税,您凭这票可以告他。”
沈万金付了钱,接过税票——那是印制精良的纸票,盖着鲜红的官印,还有防伪花纹。
“王……先生,”他试探着问,“这税钱,真能用到正地方?”
王明笑了:“沈掌柜放心。每季末,税务总局都会在衙门口贴《税收用途公示》。上季洛阳收商税八百万钱,其中三百万用于修路,两百万用于增设巡所,一百万用于驿站建设,一百万用于资助州学……每一笔都清清楚楚。”
沈万金当时愣了很久。
原来,我们交的税,真能看见去处。原来,我们不只是被索取,我们也在建设这个国家。
从那天起,他纳税再没有半点不情愿。
窗外传来钟声——是西市中心的“市钟”,每天午时敲响,提醒商人休息、用饭。
沈万金收起思绪,准备下楼。
他决定,下午就去“商务部商事登记司”,把和陈掌柜的合伙文书正式备案。然后去“公共安全部巡所”报备商队路线,申请护卫支持。还要去“驿站总署”预定下半年沿途驿站的房间……
一切都按规矩来。
因为规矩不再是束缚,而是保护。
走到楼梯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账房。阳光透过窗棂,照在那两本账册上。旧账本泛黄蜷曲,像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新账本挺括光亮,像一个刚刚开启的未来。
沈万金微微一笑,转身下楼。
楼梯下,是他的店铺,他的伙计,他的生意,他在这个新时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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