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
昔日同盟今路人,是非恩怨两离分。
神行太保奔波苦,烈火金刚怒气深。
刀剑丛中求活路,笑谈席上藏杀心。
从来义气难相以此,且看二龙定乾坤。
话说那“神行太保”戴宗,怀揣着宋江那封“泣血求援”的亲笔信,并在腿上绑了四个甲马,口念神行法咒,便如同一阵疾风般卷出了梁山泊。
这一路,戴宗是心急如焚。他深知梁山泊如今已是累卵之危,高俅的大军随时可能攻破北寨,将这最后的基业夷为平地。那一封信,不仅装着宋江的“诚意”,更装着几万兄弟的身家性命。
“一定要送到!一定要请来救兵!”戴宗咬着牙,脚下生风,耳边呼呼作响,恨不得肋生双翅,直接飞到二龙山头。
不到半日功夫,那巍峨险峻的二龙山便已映入眼帘。
戴宗放慢脚步,抬头望去。
只见那二龙山雄关漫道,旌旗蔽日,关墙之上甲士林立,刀枪耀眼。与那一派萧条、死气沉沉的梁山泊相比,这里简直是气象万千,俨然已是一方霸主的基业。
戴宗心中一阵酸楚,想当初梁山泊也是这般兴旺,甚至犹有过之,怎么就落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他收起甲马,整了整衣冠,硬着头皮来到关下,对着守关的喽啰高声喊道:“烦请通报一声!梁山泊戴宗,奉宋公明哥哥之命,有十万火急的军情,求见武松寨主!”
守关的小校乃是二龙山的老人,一听“梁山泊”三个字,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中满是警惕与厌恶。
“哼!梁山泊的人?你们还有脸来?”小校冷笑道,“等着!待我回禀主公,看是要你的脑袋,还是让你滚蛋!”
戴宗听了这般羞辱,若是往日,早就发作了。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赔着笑脸,在大太阳底下干等着。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那小校才慢悠悠地回来,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算你运气好,主公让你进去!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把身上的兵刃暗器都交出来,否则格杀勿论!”
戴宗连忙解下佩刀,搜尽全身,这才被放行。在两队虎视眈眈的刀斧手押解下,他一步步走上了那条通往军政堂的山道。
……
二龙山,军政堂。
大堂之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武松端坐在正中的虎皮帅椅之上,身披玄色战袍,腰悬雪花镔铁戒刀,面如止水,看不出喜怒。
在他左手边,是早已按捺不住怒火的“花和尚”鲁智深,手中那串巨大的佛珠被他捏得咔咔作响;在他右手边,是面沉似水的“青面兽”杨志,手按刀柄,杀气腾腾。
下首处,呼延灼、秦明、栾廷玉等一众猛将分列两旁,个个怒目圆睁,盯着门口,仿佛那里即将走进来的不是一个使者,而是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带梁山使者戴宗!”一声长喝响起。
戴宗低着头,快步走进大堂。刚一进门,他就感到一股如山的压力扑面而来,那一道道如刀似剑的目光,刺得他遍体生寒。
他不敢抬头乱看,径直走到堂中,对着武松纳头便拜:“小弟戴宗,拜见二郎哥哥!拜见诸位头领!”
大堂内一片死寂,无人应答。
戴宗跪在地上,冷汗顺着额头滴落,每一秒钟都像是一年那么漫长。
良久,才听得武松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戴院长,别来无恙啊。宋公明派你来,有何贵干?”
戴宗连忙从怀中掏出那封书信,双手高举过头,颤声道:“二郎哥哥!梁山泊如今遭逢大难,高俅老贼五万大军压境,东寨已失,北寨危在旦夕!公明哥哥自知无力回天,特修书一封,恳请二郎哥哥念在往日……往日的情分上,发兵相救!”
“情分?哈哈哈哈!”
一声如雷般的爆喝猛然炸响,震得戴宗耳膜生疼。
只见鲁智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几步冲到戴宗面前,那胖大的身躯如同一座铁塔,投下的阴影将戴宗完全笼罩。
“呸!你这鸟人,还有脸提‘情分’二字?!”鲁智深指着戴宗的鼻子,破口大骂,“那个黑心烂肺的宋江,不久前才干了什么好事,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
“在东平府杀了钦差,那是你们干的吧?抛尸弥河,那是你们干的吧?还特意丢下洒家山寨的令牌,想嫁祸给武松哥哥,想借朝廷的刀来杀我们!这等下三滥的手段,简直是猪狗不如!”
“如今你们玩火自焚,被高俅那老狗咬住了,想起来求我们了?晚了!洒家恨不得现在就提着禅杖杀上梁山,把宋江那颗黑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戴宗被鲁智深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吓得浑身哆嗦,却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只能不停地磕头:“大师息怒!大师息怒!那都是误会……误会啊……”
“误会个屁!”杨志也忍不住了,“噌”的一声拔出腰刀,寒光一闪,刀锋直指戴宗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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