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十一年九月初三,江南苏州漕运码头的晨雾还没散尽,京杭大运河的水面上就飘着十几艘滞留的漕船。这些船的帆布耷拉着,船身沾着泥浆,有的船舷还留着被刀砍过的痕迹 —— 三天前,这里刚被水匪袭击,三艘运粮船被劫持,船上的五十石粮食和十二名水手至今下落不明。码头上的纤夫们蹲在石阶上,手里攥着磨损的纤绳,眼神里满是焦虑,嘴里念叨着 “再不通航,四疆的弟兄们就要断粮了”。
“来了!牟大人来了!”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只见运河上游驶来五艘快船,船首插着锦衣卫的黑色旗帜,旗帜上绣着金色的 “卫” 字,船舷两侧站着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手里还握着火铳,眼神锐利如鹰。快船很快靠岸,锦衣卫指挥使牟斌率先跳下船,玄色飞鱼服上沾着露水,腰间的绣春刀刀鞘擦得锃亮,刀柄上的铜环随着步伐轻轻碰撞,在嘈杂的码头上格外清晰。
“牟大人,您可算来了!” 漕运总督王宪匆匆迎上来,手里拿着一份受损漕船名册,“这水匪太猖獗了,不仅劫粮,还放火烧船,咱们的捕快根本拦不住 —— 他们有火铳,还有快船,劫完就往芦苇荡里钻,咱们的官船追不上!”
牟斌接过名册,指尖在 “三艘漕船、五十石粮食” 的字样上划过,眉头微微皱起:“王大人,水匪的老巢在哪?芦苇荡里可有标记?” 王宪连忙点头,指着运河东侧的一片芦苇荡:“就在那边的金鸡湖芦苇荡,里面水道复杂,咱们的人进去过一次,差点被埋伏。斥候说,里面藏着至少两百水匪,还有五艘改装的快船,船底包着铁皮,跑得比咱们的官船快三成。”
牟斌转身对身后的五百锦衣卫道:“分两队!第一队三百人,乘快船绕到芦苇荡南侧,堵住水匪的退路;第二队两百人,随我从正面进攻,注意隐蔽,别惊动他们!” 锦衣卫们齐声领命,迅速登船,第一队的快船很快消失在晨雾中,第二队则跟着牟斌,悄悄靠近芦苇荡的入口。
芦苇荡的入口处,几棵歪脖子柳树下藏着两名水匪放哨。他们穿着粗布短褂,手里握着生锈的弯刀,时不时探头查看码头的动静,嘴里还哼着江南的小调。牟斌示意两名锦衣卫悄悄绕到后面,自己则从腰间摸出一枚飞镖,瞄准左侧水匪的膝盖 ——“咻” 的一声,飞镖精准命中,水匪惨叫着倒在地上,右侧的水匪刚想喊,就被身后的锦衣卫捂住嘴,绣春刀一抹,当场毙命。
清除了哨卡,牟斌带着两百锦衣卫钻进芦苇荡。里面的水道果然复杂,芦苇长得比人还高,遮住了头顶的天光,只有零星的阳光透过缝隙洒在水面上,映得水面泛着斑驳的光。锦衣卫们手持火铳,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船桨划水的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动里面的水匪。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快船的 “突突” 声 —— 这是水匪改装的蒸汽快船,虽然不如欧洲战舰的发动机先进,却比普通木船快得多。牟斌立刻示意船队停下,趴在船舷上观察:只见前方的开阔水域里,五艘快船正围着三艘漕船,水匪们正将漕船上的粮食搬到快船上,有的水匪还拿着酒壶喝酒,嘴里骂骂咧咧,显然没料到明军会突袭。
“放!” 牟斌一声令下,两百支火铳同时开火。铅弹像雨点般飞向水匪,正在搬粮的水匪纷纷倒下,鲜血溅在粮食袋上,染红了白色的米粒。水匪头目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人称 “黑老三”,他见势不妙,立刻拔出腰间的鬼头刀,大喊:“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水匪们纷纷拿起武器反击,有的用火铳射击,有的则驾着快船冲向锦衣卫。可锦衣卫的火铳射速比水匪快,且训练有素,三排轮射下来,水匪又倒下一片。黑老三见抵挡不住,想要驾船逃跑,却发现南侧的水道已被第一队锦衣卫堵住 —— 三百名锦衣卫列成横队,火铳对准逃跑的快船,黑老三的快船刚冲出去,就被密集的铅弹击中,船底被打穿,海水瞬间涌入。
“抓活的!” 牟斌纵身跳上黑老三的快船,绣春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黑老三挣扎着想要反抗,却被锦衣卫按在船板上,动弹不得。其他水匪见头目被抓,再也没了抵抗的勇气,纷纷扔下武器投降。
清理战场时,一名锦衣卫从黑老三的怀里搜出一封信,信封上没有署名,里面的信纸却详细记录着盐商与水匪的交易:“九月初一,劫漕船三艘,粮五十石,付白银五百两;九月初五,计划劫镇江段漕船,粮八十石,付白银八百两 —— 事成后,盐商保水匪安全,若被查,可推到‘流民’身上。” 信纸的末尾,还画着一个盐商的印章图案 —— 这是江南最大的盐商 “张记盐行” 的标记。
牟斌拿着信,立刻快马送往京城。九月初五,信送到了杨廷和的手中。此时,杨廷和正在户部查看漕运粮草的调度记录,看到信后,他猛地拍案而起,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倒,茶水洒在账本上。“张记盐行!竟敢勾结水匪,断四疆的粮草!” 杨廷和的声音带着怒火,手里的信纸被捏得皱巴巴的,“传我令,立刻让人去查张记盐行的底细,还有那些与他们有往来的盐商,一个都别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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