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青阳村还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突然,一阵急促而粗暴的敲门声如同惊雷般在陈家老宅门口炸响,打破了这份宁静。
“砰砰砰!砰砰砰!”
“开门!快开门!”
王二梅正打算起来生火做早饭,被这催命似的敲门声吓了一跳,嘴里骂骂咧咧地走去开门:“谁啊!一大早的,报丧啊!敲这么急……”
然而,当她拉开门闩,看到门外站着的五六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彪形大汉时,后面的咒骂声瞬间卡在了喉咙里,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声音也矮了八度,带着明显的颤抖:“你……你们是谁?来……来我家找谁?”
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眼神凶悍的汉子,人称“虎哥”。他斜睨着王二梅,粗声粗气地道:“这里是陈川的家吧?我们找陈川!”
王二梅一听是找自己四儿子的,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回头朝着屋里喊:“小四!小四!有人找你!”
陈青山也被吵醒了,披着衣服出来,看到门口这阵仗,吓得一缩脖子,下意识地就想退回屋里,像个遇到危险的鸵鸟。
老二陈识和媳妇王氏也闻声出来,看到这群凶神恶煞的人,顿时噤若寒蝉,躲在门后不敢出声。
老三陈石和刘翠娥也走了出来,陈石虽然心里也害怕,但看着吓得发抖的母亲和缩起来的父亲,还是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挡在母亲身前,问道:“几位好汉,这一大早的,找我弟弟何事?”
虎哥上下打量了陈石一眼,冷笑道:“没啥大事!就是你们家陈川,在咱们‘如意赌坊’输了钱,后来又在我们那儿借了笔利钱花花。白纸黑字,按了手印的。如今期限到了,咱们兄弟几个过来找他拿钱。怎么?你们是他家里人?打算替他给?还是咋的?”
这时,陈川和媳妇安氏也脸色惨白地走了出来。陈川看到虎哥,腿肚子都有些发软,硬着头皮上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虎……虎哥,怎么……怎么是您亲自来了?我……我现在手头实在紧,您看……能不能跟五爷说说,再宽限几天?我一定想办法凑钱……”
虎哥嗤笑一声,上前一步,几乎贴着陈川的脸,唾沫星子都喷到了他脸上:“陈川!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爷讨价还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白纸黑字写着呢!怎么?想赖账啊?”
陈川被他的气势吓得后退一步,声音更弱了:“虎哥,我……我没说不还啊!就是……就是一时半会儿凑不齐……再宽限几日,就几日!我一定连本带利还上!好不好?”
“宽限几日?”虎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提高音量,“你还得起吗?!利滚利,你现在欠咱们赌坊整整十两雪花银了!十两!”
“十两?!”王二梅和陈青山同时失声惊呼,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这对于庄户人家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虎哥目光淫邪地扫过紧紧抓着陈川手臂、吓得浑身发抖的安氏,嘿嘿一笑:“陈川,看你婆娘模样还算周正……这样吧,虎爷我今天发发善心,高抬贵手。让你婆娘以后跟着我,你欠的钱,我给你减掉五两!剩下的再宽限你几天,如何?”
安氏一听,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绝望地看着丈夫,指甲几乎掐进陈川的肉里,生怕他点头。
陈川虽然嗜赌,胆小,但对媳妇安氏还是有几分真感情的。听到对方竟然打自己媳妇的主意,一股血性猛地冲上头,竟也硬气了起来,梗着脖子道:“虎哥!欠债的是我陈川!不是我媳妇!欠条我认!但谁要是敢打我媳妇的主意!那就别怪兄弟我翻脸不认人!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哟呵?长本事了?”虎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硬气逗笑了,随即脸色一沉,狞笑道,“就你?陈川?不是虎爷我看不起你,我们兄弟几个,随便出来一个,就能让你想死都难!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虎爷我不讲情面了!”
他大手一挥,对身后的人喝道:“来人!给我进去搬!看看有什么值钱的!还有,把这个女的也给我带走!”
“是!虎哥!”几个大汉应声就要往里冲。
“天爷啊!不能搬啊!那是我的棺材本啊!”王二梅顿时哭天抢地起来,想要阻拦,却被一把推开。
陈青山更是吓得缩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出。
陈识和王氏早就躲得远远的,生怕殃及池鱼。
陈石想上前理论,却被刘翠娥死死拉住。
眼看家里就要被抄,媳妇也要被抢走,陈川急得眼睛都红了,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心里飞快盘算的老二陈识,眼看着这群人真要动手,又瞥见院外围观村民越来越多,他眼珠一转,忽然计上心头。
他连忙挤出人群,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拦在虎哥面前:“虎爷!虎爷!息怒!息怒!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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