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顿的老城区一条僻静的鹅卵石街道深处。
一栋外观普通、挂着“古典哲学研究会”铜牌的三层砖石建筑内,此刻却灯火通明。
这里是共济会波士顿第二会所的一处秘密集会场所,对外以学术团体的名义掩护。
建筑内部与外观的朴素截然不同。
穿过不起眼的前厅和一道需要口令才能开启的暗门,便进入一个宽敞的大厅。
大厅呈圆形,拱顶很高,绘着精致的星象图和几何图案。
墙壁是深色的橡木镶板,地上铺着厚重的波斯地毯。
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圆桌,周围是十二把高背雕花座椅。
墙壁上的煤气灯罩着磨砂玻璃,发出柔和的光线。
空气里弥漫着雪茄、旧书和蜂蜡的混合气味。
今晚,圆桌旁只坐了五个人,气氛严肃。
林承志坐在主位,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三件套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松开一粒纽扣。
坐在左手边的是一位头发花白、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老者,沃尔特·亨德森。
他是哈佛大学的哲学教授,专攻东方思想史。
她是林承志在哈佛时结识的忘年交,也是共济会中少数真正对东方智慧抱有尊重和好奇心的资深会员。
他穿着传统的深灰色西装,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胡须,神情专注。
右手边是一位四十岁左右、身材微胖、面色红润的男子,哈罗德·费舍尔。
一位从事对华贸易的商人,主要经营茶叶和丝绸,在上海和广州设有办事处。
他穿着剪裁精良的商务西装,手指上戴着硕大的翡翠戒指,眼神精明。
对面两位,一位是年轻的律师埃德加·米勒,专攻国际商法,父亲是联邦法官,本人对远东法律变迁有兴趣。
另一位是沉默寡言的工程师托马斯·肖,受雇于一家铁路公司。
他曾参与过清国境内短暂的铁路勘探项目,对中国的工程技术现状有直观了解。
这四人,是林承志过去一年多时间里,在共济会内部通过多次试探、观察和私下交流,筛选出来的。
他们对远东抱有相对客观态度或实际利益关联、且人品相对可靠的成员。
几人彼此之间并非十分熟稔,呃都因为林承志的召集聚在此处。
“感谢各位兄弟今晚拨冗前来。”林承志率先开口。
“在我们开始讨论实质议题前,请允许我再次强调。
今晚的谈话内容,仅限于这个房间,仅限于我们五人之间。
这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安全,也是为了我们可能共同追求的事业的未来。”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共济会内部虽有兄弟情谊,但派系和秘密众多,谨慎是生存的第一法则。
亨德森教授推了推眼镜,缓缓道:“林兄弟,你在邀请中提到了‘东方视角’与‘兄弟会未来的平衡’,这引起了我的兴趣。
我们这些老家伙,有时候过于沉溺于希腊罗马的遗产和启蒙运动的荣光。
却忘记了世界还有另一半同样悠久、同样深邃的文明。
这种傲慢,可能会让我们错失真正的智慧,甚至走向偏颇。”
费舍尔接过话头:“从生意角度讲,远东,特别是中国,市场潜力巨大,但水也很深。
朝廷腐败,地方势力盘根错节,洋人之间勾心斗角。
如果我们兄弟会能有一个更了解那边实际情况、能提供可靠信息和渠道的……内部团体。
对我的生意,对很多兄弟的生意,都会大有裨益。而且,”
费舍尔看了一眼林承志。
“我听说林兄弟在那边也有深厚的家族根基?”
林承志微微颔首:“不错。这也是我召集各位的原因之一。
我出身中国江南士族,对国内的政治、经济、人情世故有切身体会和信息渠道。
我本人在美国的产业,也与远东有越来越多的联系。
然而,我观察到,无论是共济会总会,还是大多数欧美兄弟。
对东方的认知往往停留在猎奇、贬低或粗暴的商业掠夺层面。
这种认知偏差,不仅可能导致兄弟会在东方事务上做出错误判断。
也可能让我们错失与那个古老文明进行真正有益交流、甚至从中汲取智慧的机会。”
林承志目光扫过众人。
“更重要的是,这种以欧美为中心的单一视角,正在兄弟会内部形成一种无形的‘正统’压力。
任何试图从不同文明视角思考问题、或者利益重心偏向东方的兄弟,都可能被视为‘异类’或‘不够忠诚’。
长此以往,兄弟会所倡导的‘普世兄弟之爱’和‘追求真理’,是否会蜕变成另一种形式的文化霸权?”
这番话触及了在场几人内心或多或少的感受。
亨德森教授深有同感地叹息一声。
费舍尔想到了自己在华经商时遭遇的某些总会成员的冷漠或误解。
“林兄弟,你的意思是?”米勒律师问道。
“我的提议是,”林承志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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